|
索尔·贝娄论索尔·贝娄
南方周末
□彭伦 节译
○“我有时喜欢说,每个人的一生都可能有十个左右奇妙的笑话。我最喜欢的一个笑话说的是一位美国歌唱家在斯卡拉歌剧院举行首演。他演唱的第一曲咏叹调就赢得了热烈鼓掌。听众们都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于是他又唱了一遍,他们又要求加唱。接着他唱了第三遍,第四遍……最后,他筋疲力尽、气喘吁吁地说,‘这首咏叹调我要唱几遍?’有人就告诉他,‘直到你唱对为止。’我的情况就是如此———我总是觉得自己唱得还不太对,所以一直唱。”
○“小说家是一个想象力丰富的历史学家,能够比社会科学家更逼近当代的事实真相。”
“描写公共大事和个人琐事一样容易———需要的只是更多的自信和勇气。”
“虽然我一辈子都只是业余的历史、政治学生。我开始明白,对于颓废低落的城市,从未有人在作品中加以想象。所有的方式都是从技术、经济、政治官僚的角度出发,没有人考虑过这些人生活的意义。”
○“给你贴标签的人都是做胶水的。这些标签有什么用?它们几乎没有意义,尤其是贴标签的人从大学生时代以来就没什么新想法,现在又掌管着某个给希望受到震颤的牙医和会计师上课的文学机构。我认为他们是文学机构里的卑鄙小人,正在铲除中生代最后的浪漫主义草坪。在这方面美国人很守旧:他们很愿意接受陈腐的欧洲观念——他们该到第十大道去,过去的进口商都在那里。
○“我认为我不是一个很复杂的人。芝加哥不是一座产生思想复杂之人的城市,但是在芝加哥,我这个犹太移民的孩子产生了成为美国作家的信念,他必须设法证明自己不是幻想,他能用英文写作,他能吸引一两个读者。当时,除非你建立了声誉,盎格鲁-萨克逊美国人的机构不会理你。——这种人现在都有。”
“我视自己为一个有犹太传统的美国人,当大多数人称某人是‘犹太作家’时,是表示把你放在一边。他们不会谈论写了《旧约》的‘犹太作家’;他们说,要写小说,你需要知道什么是礼貌,你必须在南方长大才会知道这种东西。我感觉(1950年代到1960年代之间)许多作家在不可饶恕的犹太人大浩劫之后,都用不可原谅的低劣的反犹主义态度,看待他们的犹太人同行。”
○“有许多年,莫扎特是我的偶像,这种欢歌对我来说永远都在悲哀、忧郁、失落、心碎的边缘,但也永远都准备爆发出最动听音乐。我发现莫扎特与我气质如此相投。我不是说在才华上相当,但是他经常让我感到亲切。”
○“在大学,而且只有在大学里,美国人才能有一种更高层次的生活……教授们如此急迫地想过别人那样的社会生活,这使得他们在精神、心智层面并不像他们应当的那样严格”。
○“诺贝尔奖从不同的方面改变了事情。有一点,你觉得你更权威,如果瑞典学院把奖错发给你,你就要尽全力恢复你的正常平衡,不要因为这个荣誉的重量而感觉压抑。我不想让这个沉甸甸的金属桂冠把我压沉,谢谢你,我很成功地踏水而行。我知道有些人如约翰·斯坦贝克认为它是死亡之吻,但我决定选择我自己的死亡之吻。没有人能强加于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