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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篇文章卡夫卡写的就是他自己,那个猎人的命运就是他自己的命运。卡夫卡的文章,很多都是在写自己,这一篇也不例外。
卡夫卡这个“猎人”被“美丽羚羊”吸引而“死亡”----爱上写作,在这里,卡夫卡把写作比作死亡,这是他的一贯作风。“写作在这个意义上是一种更酣的睡眠,即死亡,正如人们不会也不能够把死人从坟墓中拉出来一样,也不可能在夜里把我从写字台边拉开” “由于故乡美丽景色的吸引,船长一时疏忽,将小舟驶进了尘世的河流。从此,猎人格拉库斯的灵魂开始在尘世与天堂之间的永恒的漂泊”。卡夫卡的文字充满了对小人物和社会的关注,本来他也可以象斯宾若莎一样只关注形而上的上帝,但是正由于对尘世的爱,他放不下,于是,他高贵的灵魂不得不“在尘世与天堂之间永恒的漂泊”,猎人的命运,正是卡夫卡的命运,在此引用别人对此文的评论吧:
“猎人的生活历程就是一切追求最高精神,但又无法割断与尘世的姻缘的人的历程。这种人注定要处于两难的境地。他们那苦难的小船注定只能永久漂泊在不知名的河流上。”而这,正是卡夫卡所处的困境。
“我总是在一个通往高处的巨型台阶上。在这广阔无涯的露台阶上,我到处游荡,一会儿在上边,一会儿在下边,一会儿在右边,一会儿在左边,永远处在运动之中。”
“我总是处在运动中。可就在我最振奋时,就在高处那座大门已经朝我闪闪发光时,我却在我那只寂寞地滞留在尘世某一水域里的旧船上醒了过来。”
这两句,正是卡夫卡对自己写作的最真实写照,写作没能让卡夫卡抵达幸福之门,恰恰相反,幸福感就象大海上的短暂的水花,立刻被永恒的孤独感和绝望所吞没,(至于为什么孤独和绝望,这里就不说了,以后我有时间专门写一篇文章来讨论)卡夫卡已经看见了天堂的大门,但是他自己就是无法进去,只能是“在尘世与天堂之间永恒的漂泊”,对于他自己的这种生活状态,他用了大量的文章来诠释,《在法律的门外》,《城堡》,《苦难的开始》,《饥饿艺术家》,《约瑟芬,女歌手或耗子的民族》,《判决》......在这些文章中,卡夫卡写的都是自己,当然,《猎人格拉库斯》也不例外。
苦难,是先知的代价,是发现问题的孤独和不能解决问题的绝望,但是卡夫卡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写作,因为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心灵深处自然流出-----“我的小船没有舵,它靠从冥界最深的地方吹来的风行驶。”
卡夫卡深深地知道,这就是他的命运-----服从于心灵而写作,并承受随之而来的苦难。“作家,一个这样的作家的定义及其作用(如果有那么一种作用的话)的解释是:他是人类的替罪羊,他允许人享受罪愆而不负罪,几乎不负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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