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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出行的计划,可以说是一拖再拖,已经快大半年了。直到一个周末,天气也不错,终于下定决心,出发了。
我要到的地方和我想到的地方,是我曾经远远地观察过的一些风景。当然,我的主要目的在于寻找捷径,所以就隐忍着各种兴趣,把目标集中在这单纯的方向。路上,我又看到了熟悉的澜沧江,总会有一丝伤感和气愤难消。它已不是昨日的样子,大家都晓得,它变得不像江水,倒像是一潭死水,黑沉沉的,臭气熏天,漫无边际。上面堆积成山的垃圾也成了某种讽刺和丑陋的象征,不过,现在,每个人都麻木了,习惯了,而且也无能为力。这趟旅程,我也是带着其他的目的的。要说,别人也有过如此行走,也有过特别的感受,如果看到的只是重复,或者能想象得到的东西,生活中如果也是如此,那就如一个在森林里迷路的人在努力地寻找出路,可是每次都碰到之前到过的地方,那真是又焦急又绝望,如果我的感受也是如此,那就得要寻找突破了,决不能重复别人。
沿途,我也试着去看雪山的捷径,也大体知道它的方位和位置,但是它太广大了,在它脚下,我想我甚至看不到它的下巴,重点部位更是难以估计,但雪山河流出来的水还是能确定的——既汹涌又清澈,而且每经过一个山沟,就会看到这源源不绝的溪流,这大自然的馈赠有的变成了小水电站了,它也终止了它可能是自古以来的常态,被这些并不进步,科技含量也不高的工业所统治。它怎么会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真是大感失望。其实它也有过。据后来听当地人说,建小水电站和凿钻山顶时,连带雨季遭遇的泥石流,总共掩埋掉三百多人了,多是外地的民工,老板又不吝惜封口费,所以这事也就没闹大,但后来当地的乡镇府和县分管国土的领导,也逐渐被一锅端了。这已经算是少有的比较让人欣慰的消息了,但还是远远盖不住压抑心头的焦虑和愤怒,就觉得,这些草芥之辈,即使是死了,比起完整而美好的大自然来说,真的是轻如鸿毛,他们的生与死,又有什么重要呢?
我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太低了,距离接近,也不过是帮助了镜头的焦距,但无法看到更清晰的全貌。从功果村那条不太靠谱的陌生山路知难而退的撤回来,我又到公路边问当地人另外的路径。有两个路边等车的妇女回答我说,风电的路离大雪山很近,这我也知道,因为我在照片上看过对面那巨大的风车,就像远古时代的巨人,我不明白这有什么预示。此外,我也不知道风车的施工道路在哪儿。她们指给了我,我差不多跑了两个多小时的公路,按她们的描述,上了那条兰坪方向的老公路,车子感觉爬升了很久很久,总算到了垭口,这时,我又觉得大雪山真的是很高的,爬了这么久,依然还是比它矮了好多,我如果从山脚徒步,那可能要走一天都不止吧,想想也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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