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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wmlfw 于 2009-4-21 20:15 编辑
独语
无奈的境地。铺天盖地的水珠压着雨伞,行人变矮了。楼越来越高。推土机、卡车、吊车、脚手架、护网和爬上爬下的工人。有人披雨衣,戴安全帽,大部分没有精神理睬这场雨,也没有理睬危险,轻装一身,以灵巧的身形躲开心里的一点苦。作家们做一些评论,隔岸观望,不到痛痒,自然可以悠闲多思。忧伤。是个人的情绪;无奈,才是世界的独语。
你们没有必要写些文字展示自己的心情,没必要。可能更应关注的是这场雨,不大的雨也足可湿鞋。欧洲人在这种天气就躲在窗里,偷窥外面,喝咖啡。我想着一些怨灵的故事,想着想着,就写起来,也许只是个索然无味的故事。
几年前的某天,我打了个电话给W。高脚杯与甜酒般的恋情已经开始了三个月,我约她在楼下见面。那天是我赶到另一个城市见答应后的她的第一面,需要平静。所以我用钥匙打开抽屉,短暂的走神后就伸手,偷偷取出信,厚,精致如丝。甜蜜的无与伦的幻觉令人痴迷发呆。突如其来的笑惊断陶醉,手一抬一推,抽屉沉沉关上,我才发觉钥匙落在里面了。来不及懊恼,出了门。
到另一个城市,另一栋楼下。窃喜地躲在一楼楼梯下面。我第一次觉得裤缝在中指与无名指的触碰中显得那么粗糙,断面木头。捏紧,便是灼伤的味道,在舌苔上跳跃,烧出苦涩。刚听见遥远又似乎熟悉的脚步声,心里却莫名难过。我的一个好朋友扶着她下楼,停在二楼。我抬头若有所思地看:W对L妩媚一笑,接着就拥吻起来。我一直抬着头,用近乎好奇的眼神发射视线,挤过间隙,看着W被吻着脖子时的那种惊人的愉悦,喘息。
他们下楼,L给我电话。手机数声细微振动,振醒真实的影像。我依旧紧紧依在楼梯内侧,不敢出声。他们就一直等。很久,天下雨了,L说:“W,我先回去了,你也上楼吧。”“好。”W说。L径直走了。W没有伞,却仍在那里等,雨中,一个孤零零的时尚女子,是踏在青阶上的高跟鞋。
她一下子抽筋似的,拿起电话发疯似的打来。不停地、坚决地、跺着脚溅起水花来打。黑色的污水划破乳白的短裙,她哭了,蹲下,哭着,嘴角竟是嘲笑的姿态。理理睫毛,眼泪又一轮地奔涌,她的纤细的手臂挡不住。终于,狠狠地一举手,紧握,意味着爆炸,时间刹车般终结。我失去最后一丝反应。
我最后一次看到L是在病房里。他在一次火并中被砖拍成脑震荡,半昏半醒。我说的太多的话他都下意识地摇头或是点头来反应。说了很久,他猛地抓紧我的袖口。我被这种不由衷的动作吓着,扯回手臂,退后,出了房间。
我再也没有W的消息。
雨。我需要原谅。适合旁观的我不能愚昧地深入,被人欺骗。我感觉自己尚未宽容。
生意人,狂风暴雨也不买卖。赚钱,所有的事儿本质了,总牵扯到生计问题。找份工作,补贴家用。下雨天,别动多余的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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