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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岳母:
我们仍住在这里,仍在做短途旅行。我们下不了离开的决心。明天我去维达拉亚拉和查帕拉湖。那里又能吹到太平洋的微风了,直接从太平洋吹来。一个人在这里是不会想到欧洲的。一切都无聊,讨厌的无聊,没有止境。你一定会极端讨厌这种德国的悲剧——一切都没有意义,没有方向,没有思想,也没有精神。只有对钱的贪欲和厚颜无耻的追求行为。一个人无所事事,除了感到腻烦和厌恶,什么也不能做。在墨西哥,也有布尔什维克,也有法西斯,各种各样的革命和别的东西。但是我不关心这些。我不想听见。印第安人也是局外人。革命来了,革命又走了,感觉他们还是老样子。他们的意识不具备我们的思维方式,他们像一滩黑水,我们那艘肮脏的摩托艇发出的臭气和刺耳的噪音就行驶在那潭肮脏的黑水之上——那潭水脏了一点但是实质并没有变化。
我给你寄了10镑,给埃尔斯寄了5镑,我希望这笔钱不久就可以寄到。一艘汉堡至美洲的班轮每月从维拉克鲁斯开出去汉堡。现在德国一定是明媚的春天了,如果人们不再那么愚蠢和邪恶,当栗子树开花的时候,我会很希望在爱德施泰因堡。你看到《上尉的偶像》了吗?这本书会使你快乐的。
一千次向你致敬
D.H.L.
1923年4月27日
墨西哥乌鲁圭蒙特卡洛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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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岳母:
你一定以为我们永远不回欧洲了,但情况并非如此。
不过我打算在美洲写一部小说。在美国,我什么事也干不了。不过我想这里的情况会好些。我已经写出了10章,如果上帝保佑我,6月底我就可以完成初稿了。那时我们将立即回家。
我必须取道纽约,为了事务,也因为那条路比较短,比较便宜。但是据说7月份纽约很热,酷暑难熬,在哪里我们逗留的时间不会超过2个星期,从美国到英国,从英国到德国——很可能9月份:我非常喜欢的月份,我生日就在9月份。
今天是基督圣体节,有一个游行。但是没有在艾伯施泰因堡看到的那种美丽的白桦树。他们只是把小小的棕榈树抬进教堂,这些小树没有我们那里的树木美丽,这个永恒的太阳也没有我们的太阳那么快乐。它总是照耀着大地,有点千篇一律。
但是墨西哥相当有趣:一个奇异的民族。一个纯粹的民族,他们中大部分是印第安人,和锡兰人一样黑,不过比锡兰人强壮的多。我深信,他们有世界上最强壮的脊梁骨。他们处于文明和野蛮之间。如果他们有一个新的信仰,那他们就可能是一个新的,年轻美好的民族。但是作为基督徒,他们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他们内心忧郁,浑浑噩噩,喜怒无常,而且他们不喜爱工作。但是有时候他们也很好,优雅诚实,温和,而且一点也不贪图钱财,我觉得那一点更加可贵,他们对于财产并不怎么关心,而在美国人们却只关心自己的财产。但是这个墨西哥佣工却并不怎么样。他没有占有的热病,而这种热病是我们当中一种真正的“Weltschmerz”(德语:“人间痛苦”)。
现在你知道了我们在哪里,知道了我们的情况。我将寄给你一条漂亮的彩色羊毛毯作为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再见。
D.H.劳伦斯
5月31日圣体节
墨西哥查帕拉
(译自德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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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岳母:
我们仍在美国——我发现我的灵魂不愿意回欧洲,它好像是巴拉姆的馿子(巴拉姆,圣经中遭馿子责备的先知)不能再往前走了。我不准备回家,不过弗丽达正准备回家。她很可能在18日乘“奥必泰号”从纽约启程去南安普顿。她可能在25日到达伦敦,在那里住两个星期,然后去巴登。我仍留在纽约,准备去加利福尼亚的洛杉矶,在那里有我们的一些朋友,如果那里的情况良好,弗丽达10月份就能去那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10月份不愿意去英国,只要一想到英国,我就会全身无力。我认为我留在这里更好,除非我的感觉变了。
我不喜欢纽约——一个巨大而无聊的城市,没有鸟的叫声。但是这里的乡村还是显得相当的葱翠静谧。不过我更喜爱墨西哥。我的心很想回来,但是我的灵魂不愿回来。再见了。那头驴子以后会回来的。
D.H.劳伦斯
1923年8月7日
纽约市西50街5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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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最亲爱的岳母:
我们正坐在床上,已经喝了咖啡,时钟报8:30,我们看见那早晨的阳光下,人们和车辆经过外面的林荫道。在对面高楼的阳台上老翁和老妪费力的抖刷地毯。
巴黎仍然是巴黎。昨天我们去了凡尔赛宫。它很乏味。那么大,那么单调,大得与地形不相协调。岂止是不协调,那种硕大无朋的宫殿仅仅是一只鼓了气的青蛙,它想使自己变得比造化更大,自然而言的它就呯的一声爆裂了。太阳王(指路易十四)就是这样——一种很矫揉造作的模样。在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小特里亚农宫,弗丽达大失所望。它像舞台上一座玩偶的宫殿和一个玩偶的瑞士村庄。可怜的玛丽•安托瓦内特,她想得那么简单,想成为一个农民,脸面像常见的奥地利人那样细腻白皙,住在玩具一样的瑞士村庄里。她太简单了,结果连头也没有了。
大运河河畔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在两排树木之间毫无热情和乐趣的溜冰,那些经过精心修剪的树木站立在那里挑了一个漂亮头路的秀发。那些树木才是崇高的。人类永远是愚蠢的。自然而然的那只青蛙呯的一声爆裂了!
弗丽达买了两顶帽子,她为此洋洋自得。
昨天我们去沙特尔看那座教堂。那是我们最后的出游。星期二我们会去伦敦。
岳母,现在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了,你能够和我们一起旅行了。生活就是这样。尽管分离我们却能一起游览,尽管你年迈体弱我们却能一起旅行。
问候你,夫人
D.H.L.
星期六
巴黎凡尔赛旅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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