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的夜

mu · 发表于 2009-4-6 16:19

傍晚的色彩。
在临海的路走着，四月清澈无邪的晚空，温和的海风与各式人语。身边的路人来来往往，显出自由的神情，用各种美妙的语言交谈，其中许多是我听不懂的。如今，傍晚的海水，海湾桥的两岸，深黑色的波纹一直传出干净的汊口，直到不见踪影。一丝雾气也没有，空气分外的爽朗，好像再过一会儿，要有一支管弦乐团在海上的霞光中演奏亨德尔似的。蓝色的桥基在新月之下泛着光芒，不过此时，它还笼罩在黄昏的红光中，倒有了一些日光里所寻觅不见的金属感。身后巨大的玻璃建筑，是透明而水平伸开的水晶船帆，我想到这个美好的比喻出自兰波。那么，我想——这里的黄昏与迦太基的黄昏有什么区别呢？这里的海与日本的海有什么不同？喷泉四周的树和春草在晚影中晃动，再远处，是那座怪异的山腰城堡。今晚在那里的夜空之下，反复播放着同一首法文歌曲，海边栈道下的我也听得清楚。

在城雕广场走着，几处卖可丽饼的店铺，使离海较远的空气都弥漫着水果香。光线还残存不少的天上，飘着许多风筝，使春天的晚空更湛蓝高远。直通大海的林道上缓缓走着的，是一辆四轮马车，地面也确实十分干净，车子经过时，能听得见马蹄的声。我在这些纷繁的色彩之中，看着十几只海鸥在涨潮的海边舒展着银灰的羽翼，于是和身旁的人一起望着广远苍蓝的大海——一艘艇正从远处驶回来。

自由，平静，美好，一切充满了青春活力，这是我深深爱着这城市的一个理由。这里充满了待写的未来的事，这是海洋独特的魅力。它不仅提供各类奇怪的元素，更象征着宇宙一切无限，又隐约为我们所知道的事，像一个似乎要告诉我们某种秘密的奇异微子，本身可能没有意义，却代表了许多更深的奥妙。

只用眼去看，是不能追上光的。因为光太快，太轻，使我们有了这样一种遥远的联想：我们见证了快，又身处慢之中，总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永远都会活着。当一支甜柔的歌唱起来，于是我们忘记认真的听。这里离开世界的中心有多远，我不知道。但只有在有风的土地，心灵才能唱它的歌。那么今夜这里是自由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