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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布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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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0 15:5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一)
  1966年,薄雾笼罩着初春的山野,风吹过低矮的松树。雾水沾湿了人的衣裳,秀荷的小辫在雾中时一前一后的甩动着。秀荷走在二叔身后,手里拎着包裹,那里面装着他几件洗换的衣裳,还有清晨她哥特意给她烙的几块粑。
  “妹,到了那边记得听大人的话。”哥把有荷送过桥,在桥的那边朝着秀荷挥挥手。
  “哎。”秀荷挥着手应着。“哥,你快回去吧。”但是直到秀荷爬上了山岗还看见哥哥小小的身影立在桥头上。
  自从父亲去世后,秀荷就和哥哥一起过。那年秀荷9岁,哥哥十一岁。母亲在秀荷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那天从芜湖做工回来的父亲,晚上就着煤油灯找开包袱,拿出里面的红薯干。看着秀荷和她哥欢快地吃着,父亲那清瘦的脸上露出了苍白的微笑。
  “爸,你也来一点。”秀荷和哥哥劝道。父亲摇了摇头。
  那天晚上,秀荷睡了一个沉稳的觉,在梦里梦见了红红的太阳,还有鲜花和蝴蝶。第二天早上,秀荷推开父亲的房门的时候,父亲已经倒在了床头,手里还握着一小把零碎的山薯干。在秀荷和哥哥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中,乡下的郎中说父亲是饿死的。走了那么的路,剩下的一点干粮还留着带回来。
  失去了父母的孩子象个稻草,随后的日子秀荷就跟着哥哥有一顿没一顿地过着。村里有些心善的也送来一些吃的和穿剩的。但是大家都不福裕。
  就在秀荷十三岁的那个正月,有天晚上隔壁的二婶就着煤油灯暗淡的光亮,对秀荷好哥说:“青苗啊,还是把你妹送到我娘家堂哥做儿媳吧。那儿虽说日子不宽裕,好歹不会饿肚子,终究有个大人照应着。”哥哥看着瘦瘦的秀荷 ,望了望空荡荡漾的四壁,含着泪点了点头。
  秀荷不知道将来的命运全是怎。听说那边的公公是个会算命的先生。还听说那儿的风水好,地里的丢下一颗种子都能开出一朵花来。
  “秀荷,要给人家做新娘子了。”村里的孩子拍着巴掌跳着唱着。秀荷虽说还小,但终究是朦朦胧胧的知道一些的。她不知道要去的那户人家人是怎样的,是高高大大的,还是斯斯文文的?她猜不出来,现在只有跟在二叔身后,免得把自己跟不上。
  走过山,又走了一段长长的土路。在一个路边的村口。终于到了那户人家,虽是土墙,倒也刷上了白白的石灰,屋里亮堂堂的。来院里的人都朝着秀荷笑着,她只有把头低了下去。
  “快叫声:妈”。二叔指着一位清清爽爽的中年女子让秀荷叫。
  “妈。”秀荷乖巧地叫着。
  “哎。”那女子高兴地大声地应着。
  “这个姐姐,我喜欢。”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跑了过来,调皮的笑着说。大家都被他幼稚的话给逗乐了。
  秀荷有些懊恼地望了一眼那小孩。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前面是平头,脑袋后根还拖着一根细长的小辫子,用红头绳扎着。象个老鼠的尾巴。人们的笑声让他更乐了,随后又一转眼的跑开了。
  人散了院子里只剩下那个刚才被秀荷叫“妈”的女人在张罗着晚饭。菜端上来了,饭也端上了。那女人随后扶着一个瞎眼的四年男人坐在堂前的八仙桌上。刚才那个不懂事的小孩也坐在了这张的饭桌,原来他也是这家里的人。怪不得说话没有拘束的,秀荷想。她随后朝着门外望去,那个还没有出现的他一定还在田坂里吧,都吃饭了,该回来了吧。秀荷想象着他放下锄头,一定会朝她憨厚的笑笑,拍拍身上的灰尘,洗一下手挨着她的身边坐下。
  “秀荷,来吃。”那女人的声音把秀荷从想象打醒。秀荷望了望桌上并没有多余的筷子。
  “来。”女人把几块藕夹在秀荷的饭上。
  “快叫姐姐。”女人对着那个拖着老鼠尾巴的男孩说道。
  “不叫。”他转身去,放下饭碗,就溜出去玩了。
  “这是你男人。”二叔小声地对秀荷说。
  他?这个脑袋后面还拖着一根老鼠尾巴的小孩?他还是孩子啊。虽然秀荷自己也是半大的孩子,但是看到这样一个小不点,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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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0 15:57 | 只看该作者
  (二)
  能吃饱饭,秀荷已经满足了。哥哥也来看过秀荷二三次,他告诉秀荷自己已经跟在别人后面学木匠了。虽是学徒,但终是有吃有住的。
  被秀荷叫妈的那个女人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田里的活两个男人都抵不上他一个。她男人是个算命先生,终究是新社会了,要破除四旧。早里不敢给你算命,但乡下人都说他算的命特准,到了晚上也有人拎着几个鸡蛋还算上一挂,这些人都走了很长的路才来的。这时女人就并上门。男人就着昏暗的煤油灯开始念道“酉寅亥辰丑午卯申巳戌未子、、、、、、”他算的命有些都应验了,于是暗里来的人也是不少的。女人虽是精明好强,但终是个讲理的人,对秀荷也不错,虽然她常偏护着自己的儿子:长虹。
  虽是被袒护着,但也免不了因为调皮被多赏了几个巴掌。但是这个不痛不痒的巴掌倒是把他的越扇越倔犟,他从不也是野惯了的。
  “过了夏天,就把他送到学校里去念念书,收收他的野地性子。”父亲坐在堂前,用空洞的眼神望着门外。秀荷清楚地记得长虹第一天背着小书包上学的样子,刚理过的锅盖头,蓝布衣掌,草绿色的裤子,脚上一双新的解放鞋。她还记得他牵着他的手上学的样子,路过的草丛里飞过了两只粉蝶。秀荷站在教室门外,直到长虹朝她不耐烦地挥挥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不记得有过多少次,她就这样牵着长虹的手走在这条路上。
  长虹带上了红领巾,“真好看。红艳艳的。”秀荷说。
  “哪天我也给你买了条。”长虹天真地说。
  “不,我不要。”秀荷摸着长虹的头,心里想快快长大吧。
  长虹的念书却出奇的好。小学考初中那天,秀荷送他上县城赶考。临走前,长虹妈给了长虹五角钱。“长虹啊,考试累了,买些你喜欢吃的吧。”随后转过头来对秀荷说:“带好长虹,早在城里呆太久,早些回来啊。”
  “嗯。”秀荷应着。
  秀荷一直蹲在学校的门口等着长虹出来。看着长虹就远远地迎了上去,可是走在街上,长虹又钻进人群中。秀荷四处张望差点儿就要流出眼泪了,这时候长虹走过来了。
  就在那个晚上,长虹坐在门槛上,让秀荷闭上眼睛,伸出手来。当秀荷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一块四方的蓝布的头巾,蓝色的底子,白色的小碎花。
  “给你的。我用妈给的五角钱买的。卖的人说要六角,可我只有五角,他也就卖了。”长虹的声音的欢快的。随后的日子里,那块蓝布头巾就压在箱子里。有月亮的夜晚,她就拿出来放在手上端详。可是从来都没有舍得戴在头上。即使是寒冷的冬天。
  除了那次外,长虹和秀荷说话的时间还是很少的,他还是个孩子总是到处跑着玩,一回来又被父亲压着看书。父亲希望他能够从前祖父一样当一个秀才。如果不是眼瞎,他也会是一个读书人。“贫不离书,富不离猪。”这是乡风。虽是现在人们都忙着运动,可父亲却觉得多念些书终是有用的。
  “他三婶啊,你们家长虹长大了一定会有出息的。这次乡里考试又拿了第一。啧啧。”于是整个乡里的人都知道瞎眼的算命先生有个会念书的儿子。
  “秀荷啊,这些年来,我也把你当女儿一样养的。”妈一边撕扯着毛豆角一边说。
  “你也十七了,长虹才十四岁。虽说女大三,抱金砖。但现在是新社会了,妈也不再是死脑经了。这些年也一直把你当做女儿来养的,若是遇上合心的人,妈就去帮你张罗。”妈一边扯着豆角一边说。
  “没有,我在这儿挺好的。”七年了,秀荷和这家人也有了感情。何况长虹是她一天天看着长大了。虽说大了,没有太多的时间说话了。可终究是一天天的都晃在眼前啊。秀荷不知道是妈态度的转变是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好,还是因为果真是象村里人说的那样,长虹书念的好将来会有大出息,自己会成为他的累缀。秀荷心里乱乱的,难过极了。
  妈看了看秀荷,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低下头去剥豆角。不一会儿豆角剥完了,她拍拍身上的豆角剩下的茸毛,拎着篮子去塘里洗菜了。剩下秀荷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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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0 15:57 | 只看该作者
  (三)
  第二天清晨,秀荷早早地起来去山里砍柴。那年头似乎什么都缺,砍柴要到七里外的龙眠山。当秀荷站在龙眠山的瀑布前,看见青牛已经站在山坡上挥动着刀子。青牛,她是认识的。他家和她家隔着一条田埂。平日很少说话罢了。
  秀荷没有去打招呼,就拎着刀子砍枯枝。一刀下去一节树枝落下了,倒在脚边。秀荷想起昨天妈说的话,心里又乱了,一刀砍下去,偏了,砍破了食指。血渗出来了,秀荷用嘴去吮吸食指。
  “怎么了?”在不远处的青牛忙跑了过来。秀荷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看着秀荷吮吸着食指,很快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想过去看看,终究还是忍住了。只是一个劲的砍着枯枝。看着青牛在砍柴,秀荷忙也动起手来砍。天不早了,太阳已经升到天中间了。不一会儿柴就堆成了一堆。
  青牛用绳子拉了拉,麻力的捆成两小堆,又用一根粗绳子把两堆枯枝梆在一起。用脚一抵,堆就聚拢成一大堆。只见他左绕右挽,打了几个结。两只又黑又壮的胳膊熟练的套在两根绳间。一大捆柴就这样堆在他的肩膀上了。
  “走啊。”他回头看了看站在那儿发愣的秀荷。
  秀荷对着青牛摇了摇头。
  “怎么了?怕别人说闲话?身正不怕影子歪。”青牛朝着秀荷说。看着秀荷继续在那儿磨趁,青牛大声地喊道:“到了村口我就放下,没看见我捆成两捆了吗?太阳都快起烟了,我说你还在那儿磨趁啥?别站在那儿像个电线竿似的,有力气留着走路吧。”说完就自顾自的走了。
  太阳的确和人有些过意不去,秀荷一边抹着额头的汗一边挪动着步子。青牛走得真快,背着那么一堆柴。秀荷忙跟着过去。
  下山是一片竹林,一片绿荫送给了上山下乡的行人。风吹来竹叶沙沙地作响。几缕淡若游丝的白云抹在山腰。
  “小心,路陡。”青牛简短地说。
  走过山路,走过水库的堤坝,就是一条宽宽的土路。太阳把土路晒得焦干焦干的。现在没有下山的陡峭,却也少了刚才的那片绿荫。秀荷跟在青牛的身后,始终保持两米的距离。两个人再也无话可话了。
  一个乡村邮递员骑着自行车从青牛身边擦过,青牛背上的柴禾朝左边晃了晃。秀荷怕柴禾散了,忙跑过去把它扶正。青牛感觉到了,回头朝着秀荷笑了一笑。
  “来喝口水吧。”秀荷有些不忍了。走到青牛身边,拿出自己随身带来的水壶递给青牛。青牛看了秀荷一眼,拿起水壶,头一仰,水壶里的水倒了出来。倒得太快了,有些顺着他的脖子流到了胸前。他不好意地笑了笑,又把水壶还给了秀荷。
  “天热,你也喝一点吧。”青牛的话总是简短的。
  他看着秀荷拿着水壶没有动,就又说道“刚才我是倒着喝的,没有碰到水壶。你喝,不碍事。”看着青牛窘迫的解释,秀荷摇了摇头,又把剩下的水喝完了。
  七里路是漫长的,而对于青牛来说似乎又有些短了。因为他们的村庄过了小河就到了。这时青牛放下柴禾,把两捆柴分开。秀荷站在他身后,看见那白色衬衣里袒露出一块,那是一道红红的绳印。太阳下他的胳膊发出黝亮的光。他帮秀荷套好绳子。
  “你干什么啊?”这是长虹的声音,他怎么在这儿?刚才怎么没有发现?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渔竿,刚才一定是站在树荫里钓鱼呢。
  秀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没有干什么?什么事都没有。”青牛大声的嚷道,随后背着自己的柴禾离开了。
  “你以后不要再理他了。”长虹闷声闷气地说道。
  秀荷背着柴禾继续走着,没有说话。
  “你以后不要再理他了,我说你听道了没有?”长虹气愤地说道,一脚踢翻了脚边的塑料桶,一滩水,几尾小小的鱼正在水里摇摆着尾巴挣扎着。
  就这样再次见到青牛的时候,秀荷总是远远的躲开了。到了秋天,村口的柿子树上结满了红红的柿子,象一个个高挂着的灯笼。青牛看着秀荷从村边走过,朝着四周没有人,偷偷地递给她一条红艳艳的红纱巾,秀荷没有说什么就还给了青牛,转身离去了。只剩下那树红红的柿子树,陪着青牛呆呆地站立着。
  “这是你的男人。”秀荷还记得第一次来长虹家,二叔小声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到了冬天,青牛对秀荷说:“秀荷,家里人给我说了一门亲事。”
  “那好啊。”秀荷说。
  到了春天,繁花似锦,田间一片翠绿。青牛对秀荷说:“再过些日子,我妈就让我把那个姑娘娶过门。”
  “恭喜你。”秀荷说。
  秀荷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但是伤感潜在心底,就象一条没有风时候的池塘。青牛结婚的前几天,秀荷送给他一双亲手纳的布鞋。那是她照着青牛赤脚在泥土上的脚印纳成的。一针一线,一锥一拉。布鞋是不会说话的,就象是秀荷一样。
  迎亲的那天很热闹,秀荷远远地看着热闹的人群。吃着那起劲的唢呐。迎亲的队伍从秀荷家的池塘边路过,秀荷看见新嫁娘脖子上的那条红色的纱巾,红得象火,红得象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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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0 15:57 | 只看该作者
  (四)
  秀荷又回到从前的孤寂。有月亮的夜晚她会拿出那条蓝布头巾看看,那是长虹在考初中那天用仅有的五角钱给她的。那曾经的蓝底,曾经的白花,在月光下变得模糊了。秀荷小心地用手抚摸着这块蓝布头巾,这是长虹送给她的唯一的礼物。
  秀荷象一个姐姐一样,给长虹盛饭,洗衣,倒洗澡水。长虹不再象以前那样野了,他喜欢看书,看着他低头看书的样子。秀荷感到满足了,如果一生能象这样平静地度过也是好的。
  “三婶啊,祝贺你,长虹考取了师范学校。脱产了,以后就是城里人了,你们祖坟都生烟了。”四邻的婶娘们都这样贺道。就连那些沉默地象山一样的男人,也在传着算命瞎子的儿子考上了师范,成了状元了。这十里八村的,能出一个金凤凰可不容易。学校里的先生也来说了,如果长虹不念师范,念高中准能考上名牌大学。可看着这一家没有撑起家的男人,先生还是把要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去了。
  长虹的通知书很快就到了。秀荷进城里扯了几尺布,带着长虹做了两套新衣。“这往后进了学校,咱别让人看着寒碜。”秀荷说。
  长虹终于背着行李要走了,那天他母亲送他去。秀荷站在村口,看着长虹的身影,想起从前长虹上小学背着书包的样子;带着红领巾的样子;个子长高了,象一棵秀颀的树的样子。现在又看着他离开村口去城里读书的背影。秀荷也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但是长虹真正去了县城读书,每天不用再给他盛饭,倒茶,秀荷这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师范第一年的时候,长虹两个星期回来一次。到了第二年,就一个月回来了一次了。就在长虹毕业的那个暑假,一个女孩来到了家里,她说是长虹的同学。长虹出去钓鱼了,秀荷忙跑到塘过把他叫回来。
  “你怎么来了?”长虹看着那个女孩问道。
  “学校里有你家的地址,我下车问路问来的。这一路的人都知道你呢,说这儿就出了你这一个秀才。”女孩娇小玲珑的,扎着两根小辫,穿着粉红色的裙子。
  “哦。”长虹走进堂前独自坐下。
  “来,坐坐,喝口茶吧。”秀荷端上来一杯茶。家里只买了几两茶叶,只有来贵重的亲戚和乡里的干部才会泡茶的。
  “谢谢。”女孩抿了一口茶。
  “你姐真好。”女孩朝着长虹甜甜地笑着。
  秀荷一愣,朝长虹看了一眼,发现此刻长虹也正在看着她。她随即走进了厨房,去洗菜了。她听见堂前,长虹和那个女孩在谈着文学和时事,他们谈得那么投机。自己对此却一无所知,以前她一直羡慕长虹有知识,并以此为骄傲。此刻却感到那知识象一道越不过的鸿沟横在她和长虹面前。
  吃完饭,秀荷递上毛巾给女孩擦脸。随后又换上水,端着脸盆让长虹洗。
  “你姐对你真好。”女孩笑着说。
  “她不是我姐。”长虹有些淡漠地说道。
  女孩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她是我的未婚妻。”长虹面无表情的说道。刚才的兴奋和快乐的表情没有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女孩的脸变得苍白了。
  “你问过我吗?”长虹反问道。
  女孩开始小声地抽泣着。长虹背过脸坐在堂阴。
  秀荷端着那盆水,倒在了六前的树边。转过身来看着女孩背着包要走了。她想朝女孩笑笑,但女孩子的头是低着的。
  “长虹,去送送他吧。”长虹依旧坐在堂阴不动。
  秀荷上去牵了牵长虹的衣袖。长虹跑出去,走到女孩的身边,侧着身子和她解释着什么。女孩似乎停止了哭泣。长虹和女孩并排地走着,靠得那么的近。看得出来,以前他们曾经这样走过。
  乡间的午后是空闲的,静悄悄的只听见蝉鸣。秀荷走上了山岁,山岗的风吹动着树叶,不知名的草花寂寞地在风中舞蹈。低禾矮的松树和板粟树已经长得很高很高了。秀荷还记得那十一年前的那个春天,薄雾笼罩的山野,他跟在二叔后面,雾水沾湿了她的衣裳。从前那短细的小辫,如今已经长长的垂到腰后了。
  可是十一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和长虹正正经经地在一起说过话,也没有看见长虹像今天在那个女孩面前那样的健谈,那样无拘无束地笑着。没有过。长虹留给他的只有这一块四方的蓝布头巾。
  风吹来,秀荷觉得无比的舒畅。她握紧了那块蓝布头巾,把它放在心口,闭上眼睛。风很大,秀荷站在风中就象是一朵白色的荷花。她站在山岗上,伸出来来,轻轻地张开双手。蓝布头巾在风中飞舞着,象是一只蓝色的蝴蝶,飘荡,飞向远方、、、、、、
  (完)
  写于2007。6。28。深夜。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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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0 16:13 | 只看该作者
先坐个不正宗沙发,哇哈哈哈,看了一半,无奈得出去办点事,回来再看,发现个错别字,富裕的富。上数第十行,讨厌啦
天地虽宽靡所容!长淮谁是主人翁?江南父老还相念,只欠一帆东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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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0 18:15 | 只看该作者
那天晚上,秀荷睡了一个沉稳的觉,在梦里梦见了红红的太阳,还有鲜花和蝴蝶。第二天早上,秀荷推开父亲的房门的时候,父亲已经倒在了床头,手里还握着一小把零碎的山薯干。在秀荷和哥哥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中,乡下的郎中说父亲是饿死的。走了那么的路,剩下的一点干粮还留着带回来。


说句不礼貌但是很实在的话,这叫太笨,自己活着还能给孩子做几顿饭,死了孩子怎么办?
人生就是一个不断抗争的过程,我们每天都会遇到障碍,并想办法去克服;追求更好的东西,得到了,就追求更好的。在这一点上,男人与女人并无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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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0 18:38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墨树瑰花 于 2007-7-20 06:15 PM 发表
那天晚上,秀荷睡了一个沉稳的觉,在梦里梦见了红红的太阳,还有鲜花和蝴蝶。第二天早上,秀荷推开父亲的房门的时候,父亲已经倒在了床头,手里还握着一小把零碎的山薯干。在秀荷和哥哥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中,乡下 ...



槐花,你未免太狠了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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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0 19:43 | 只看该作者
“秀荷不知道将来的命运全是怎”一楼十三行“他从不也是野惯了的”二楼第六行‘二楼第八行衣裳的裳。
“早在城里呆太久”二楼十四行,累赘的赘二楼反数第四行;磨蹭的蹭三楼十一行,有的不知道是不是方言的缘故。
写的还是蛮好的,遇到青牛之后比前面的写得好。鞋那个地方想到刘庆邦的《鞋》,这个虽然几句可是很细腻的。清新又伤感又无奈。有的地方还是文了点,不过真不知道写这种题材的语言应该怎么用。“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似燕归来”啊。
突然间想到一首词“年年社日停针线。怎忍见、双飞燕。今日江城春已半。一身犹在,乱山深处,寂寞溪桥畔。春衫著破谁针线。点点行行泪痕满。落日解鞍芳草岸。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谁的,忘记了,这是自己早几年的心境了。唐诗恐怕无此细腻。
鄙人对所谓乡土小说有情结,在论坛上看的最认真的就这个了。
另外,6楼说那个我也不大理解,我是觉得不至于饿死的吧,有点唐突哦,没经历,不妄言啦。
汗,散文哪!对了,还有看《哦,香雪》的感觉,对头巾的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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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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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1 10:43 | 只看该作者
看完了,故事很有诗意,语言也一贯的质朴动人……可能是个人原因,我总认为没有给人特别惊喜的感觉。的确是不错地临摹了生活,秀荷与长虹随着成长,情感的变化描写得很细腻,但通篇仍缺少一个主题,就是为什么写这个作为礼物的“蓝布头巾”,应该用来表现什么,不能只有一个“感怀”(似乎我国很多当代作家都喜欢感怀)……“感怀”是滥用情感,只用情感支撑的小说就很无力。也就是说一部小说不能只作为一个情感故事出现。

还有形式的问题,同样是写朦胧的感情,几个很典型的方法:可以将民俗融于情节中,可以将家族或个人兴衰穿插进文章,可以借助长篇的心理分析与符合主人公心境的景色等等(这些很老不过很实用)——都是烘托气氛。本文是基本的人物对话+景物描写,显得很平常。比如文中的“‘恭喜你。’秀荷说。”读完这个句子后,读者很自然地期待着一段沉默(这才符合日常生活),那么用什么可以将这种沉默描写出来,就是要仔细想的地方……
Tout ce qui est vrai est démontr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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