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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来到芦笛几近一年了;这是启蒙的一年,进步的一年。
我是感觉到自己在进步,我并不违言这点。在此,我要感谢的有两位朋友——怜悯兄与牧人兄——这不是礼貌,是真情。
若不是牧人创了芦笛,我现在网上恐怕只是发发解闷贴子,打打游戏的;若不是怜悯对我最初几贴子的热情评论,我就是来到芦笛,也只是发解闷贴子而已;而若不是牧人若心经营这纯文学的芦笛,怜悯兄又怎会作此言呢?如此一番际遇,使我重新回顾了文学——我这理想时期的爱好。
曾以为网上只有青春文学、流行文学,不想还有此芦笛;曾以为网上于文学不会有认真者,不想还有此牧人;曾以为网上不会有执著之人,不想还有此怜悯。
难忘牧人与怜悯那“双向独白”般的辩论贴子——仿佛看到了马克思与泰戈尔在交谈
我曾是一理想主义者,而且游离在理想主义的两端,分别到过牧人与怜悯的境地;但不幸的是,现实最大程度地消削了我的这层外衣,使我亲用手接触了这个世界,而不是眼睛看,或耳朵听。从理想到愤慨,从愤慨到麻木,又从麻木到有所思考。这亲手触碰的结果不能不说给了我永难抹去的痕迹。
记得当初爱心爆棚地参加志*者组织,接触社会上很多的弱势群体,从他们的生活,他们的际遇,他们的言谈,我看到了社会的这个角落;它并没有打击我,相反的,更激起了我的爱心与正义感。后来,所在的志*者组织有了起色,渐渐被社会所重视,有更多的人参与了进来,很是高兴。但随后,曾经的大哥哥变了,那个曾被我私下由衷地奉为偶像甚至是英雄的大哥哥变了!他渐渐意识到他的经历是他的“资本”——一种可以换取他后来想要的东西的“资本”——我到今天还是相信,这只是他后来才有的念头,并不是最初的。为此,我私下与他交谈,和盘托出我的意见。但那时的我是天真的,我分明看到了大哥眼睛里不同于往昔的眼神,但还是相信了他的辩解。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但多了思考——我不顾父母的反对而参加的这个团队,到底是当初我看到的那个是真的呢,还是父亲的预言是真的呢?后来的结论告诉我,我的反思是多余的,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事实本身就能揭示一切。在他最辉煌的那段日子,我选择了静静的退出。
我从反思这个团队到反思自己,但始终忘不了的,还是那些我曾触碰到的社会上的人们。我自信幼年在港期间练就的演说技能能帮得上我,加之以自幼养成的时事意识,我参加了广**视台的对外招聘,并得以最终当上一名实习记者。架着几十斤的器材穿街过巷甚至攀山涉水,我知道,还是最初的那个梦想支持我克服着这种种的艰辛。这样的经历,又使我从一个较志*者而言更高的角度观察了这个社会。还记得师傅曾摸着我的头对我说:“阿健啊,你的理想不足以支持你现在的事业呀,不要勉强,事业才是支持理想的东西,而不是由理想来支持事业的。”对此言,最初不解。熟悉了各种内部运作后,一天,师傅给我看了由他采访拍摄而不曾播出或是播出之后收到“勒*停*”文件的原始资料——我足足看了四天!从气愤到麻木;这四天,是我人生到此最漫长的四天。
我没有放弃,尽努力涉足社会各个层面。直到前年年末的康*路拆*事件——在周边房价达至一万二的情况下,拆*补偿只是二千三——整个*闻部都收到“文件”——我亲见的,陈*只是如实地收集市民的意*并如实报道出来,但还是被圭寸口觜。事后,群众反映*烈,说为什么不见了陈*做*目。而此时,父亲得知澳门将落成的威*斯开始招人,暗地里为我牵线搭桥;知子莫若父,父亲看出了我工作上的不愉快,就劝我顺从他的意见。情绪失落之下,我听从了父亲的意见,参加了威*斯的培训,在家待其开业上岗。而就在那时,我在网上遇见了芦笛。遇见了怜悯对于文学境界、文学功用的见解。在那个苦闷的日子里,怜悯热情澎湃的言论将我的内心慢慢地又再重新点燃了——我为我的理想重又找到了它的客观位置。
由于乡间有屋,又空闲,我干脆搬到乡下住,接触农民兄弟。与真性情的农民相处,我的心境渐又开朗。期间又到市中心的中央公园与各式各样的市民聊天,那随身笔记本写到了第14,眼界大开,并试着用文字作重新、系统的表达。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读到了巴金的《随想录》,深为巴金先生那种说真话的境界所陶醉。在我童年,身边到处都在说真话,并公开之,但随着生活环境的转变,这样的真话渐渐少了,更从不体现在公开之中。我童年熏陶过的此种气质被历经沧桑的巴金先生隔着时空用文字唤起了!读到巴金先生所说到的“我还是解剖得自己不够恨呀!”几为之落泪。我渐渐觉出了自己的路子,现在所应做的,只剩下努力了。
几乎同时,我又发现了古代诗歌,实在认为那是一种很好的表达载体;认为它“好”的最重要因素,是因为它较之白话文要隐诲、且简洁、善用比兴。这段时间,我在不断地背这些前人的作品,但从不看及前人为此文体而作的技巧论述。因为我意欲养成的是一种本能,一种感觉;我认为,只有到了感觉与本能的境地,才能完全将其化为自己的工具,以承载思想。
可能是父亲的缘故吧,我在威*斯是一个闲职。我没心情计较什么“一定要靠本事上位”的气节了,只是庆幸这是有益于我的理想的。为了它,可以不计较一切个人的名誉——用一个大家熟悉点的例子吧,就如萨加三人为了雅典娜而不顾雅典娜的训示与圣斗士的名节使出了“雅典娜的叹息”。
在第一故乡(广州是第三故乡),我的见识得以进一步的增长。还认识了不少港商,这才有了前段时间的广交会之行。第一较之第三,简直是另一个世界。民情,社会结构完全不同,那是另一种社会成长史。尤其威*斯内部,简直是由国际部队填充的。那里外向,信息互通。在那,那种第三所时常有的压抑消失了。真正的自己能够完全地表达出来。对此,所有外在力量报以的都是鼓励、理解、及相应地报以他自己的观点,而不是*压、*锁、***帐。
偏见则昏,兼见则明。这样的比较更令我认识那隐诲、比兴旧体诗的价值。就像《红楼梦》,用隐诲的技巧说明自己的思想,是很好的应对之法。
上面这篇自述,就是我近一二月在芦笛发贴的动机所在——呼唤对社会的观察;号召说真话;学会理智地表现自己;探求更高境界的文学的功能;侧面展现港澳风情,让大家逐渐比较;提倡包容(我不择言词地发言,以及发在音乐、水区版的各种与文学仅仅沾边的贴子,用意在此)。
今日,云起时在此将所有想法和盘托出,这既是一个总结,也是对大家——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期望。
但更有可能又是一厢情愿——就像怜悯——又有何所谓呢?认真了,说真话了,问心无愧。
[ 本帖最后由 云起时 于 2008-4-22 11:04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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