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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1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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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埃尔斯(弗丽达的姐姐):
你好!现在我们到达了“自由世界”和“勇士之家”(均指美国)。但是自由和勇敢的的精确含义都需要界定。那本关于性爱的书寄到了,已有喘口气的时间我就读这本书。虽然我们在沙漠里,在墨西哥人的沉睡之乡,我们忙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们已经有一幢很迷人的土坯房,它坐落在印地安人的保留区的边缘。屋子里摆着印第安人和纳瓦霍人的地毯以及古老的欧洲陶器,显得很别致。
屋后流着一条河,沙漠前面是一小块平原,灰白色的鼠尾草开着黄色的花朵。落基山脉巍然屹立在它的后面。我们住在海拔7000英尺高的地方,空气自然清新。
昼暖夜凉,印第安人的村落位于神圣的陶斯山的山麓,距此地大约有三英里之遥,就像一对叠起来的土黄色匣子;确切的说是两堆,小河两边各一堆。那条小河灌溉着那个小山谷,他们浇灌土地种这些玉米和小麦。
那个村庄拥有四平方英里的土地。他们与阿兹特克印第安人较为相似,与阿帕奇印第安人不同。上星期我开车越过长着北美艾灌丛的沙漠穿过峡谷去看了阿帕奇印第安人。
这些印第安人说话温和悦耳——年轻人随着鼓声舞蹈——相当奇特有趣。他们信奉天主教,但是任然保留着古老的宗教,祈风求雨,春来冬去,都要举行仪式:对他们来说一切都是神秘的、重要的。他们的天性就是神秘的。他们依靠我们的文明形式,然而这种文明形式与他们作对。村里有收割机、脱粒机,有美国的学校,年轻人已不再热衷于神圣的舞蹈。
总之,加入我们不得不前进,那我们必须的自己前进。当然我们能够回归,能够剑气一些线索——但是这些印地安人比我们更反对残垣断壁:不过是不同的残垣断壁。
麦贝尔斯特恩待我们很热情——但我记不愿意靠别人的财产生活,极不愿意接受他们的恩惠。她希望要我写点关于这里的文章。我还不知道我真是否会写。因为,虽然这里那么辽阔、空旷、自由,甚至没有开化,但它仍然具有一种顽固的,排斥人的本质。美国的一切都是根据意志决定的,消极的意志似乎都转化为反对生命本能——情感似乎根本不存在:只有这种支配人的铁的意志,这种意志是仁慈的但终究是邪恶的。除了解剖这种意志,还能写什么呢?
弗丽达和你一样总是在心里渴望到达美国,渴望获得美国的自由。这种自由是麻痹感情的自由。但是现在她正在开始领略这种自由的丑陋。根据意志生活,个体的利己主义意志凌驾于真正的深证不可侵犯的生命之上。我当然知道当我说神圣不可侵犯的生命傲然存在时,你会嘲笑我。我知道,你也信仰威临生命的人类意志,所以我认为美国既不是“自由世界”,也不是“勇士之家”,他是一个意志的国度,铁的意志,锵锵作响,每个人都企图把他强加在其他人之上,在这个国度里,人们没有丝毫的勇气信赖神圣不可侵犯的生命本能。他们不敢信赖生命除非他们能控制他。关于懦夫们就说这一些吧!我的感受都说了。你能够拥有自由世界。春天我想回欧洲。
我寄给你10英镑给孩子们买点东西,既然兑换使你痛苦。我希望你能从这个小小的一点钱得益。弗寄上了她的爱心。
D•H•劳伦斯
1922年9月27日
美国新墨西哥州陶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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