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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当天下午,飞雨下了班去正哲的宿舍找他。没有人在。飞雨向其他同学打听了一下,都说没有看到正哲,江少爷告诉飞雨说,正哲这段时间很神秘,有时晚上根本没有回寝室,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科室里也很少见到他的人影,老师们都有一些微辞。
飞雨昨天晚上值的夜班,今天下早班时,又来了一名重危病人,看到科室人员都忙着抢救患者,飞雨不好意思独自开溜,就留下来加班,一直等到中午患者病情稳定了,飞雨才下班,因此没有休息好,觉得很疲惫。就躺在正哲的床上。枕头下有东西顶着后脑勺,飞雨觉得很不舒服,就掀开枕头,只见有一本图书馆借来的书《常见性病诊治手册》。飞雨觉得很奇怪,皮肤性病科并不是大家要实习的科室,因此大家很少在这门学科上下功夫。飞雨好奇的翻了一下,冷不妨一张化验单掉了出来:
重庆市第三人民医院报告单
正哲:男 年龄:22岁
淋球菌:阳性。
飞雨看到这里,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下,望着这张化验单发呆,这小子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居然做出这种荒唐事出来。难怪这段时间找不到他人。飞雨把这张化验单抽出来,塞到自己的口袋里,向江少爷告辞说,“对不起,打搅了,我有事先走了,等会正哲回来就说我来过了。”
飞雨心里很气愤,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开心,自从九寨沟旅游回来后,正哲对他的态度来了一个180度的转弯。飞雨一直认为两个人在一起不必过分的约束对方,那反而会给对方压力。因为,他相信正哲是一个认真的,是一个纯洁的人,他不会是蛮着自己在外面做些事情吧?飞雨不敢想,他揣着那张化验单,心里真的快憋不过气来了。他想弄个究竟。因此,飞雨从正哲寝室出来后,就坐在放射科门口,对面就是学生宿舍,中间有一个花台,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对面的人,但是对面人很不容易看进来。
飞雨等了几个小时,还没有看到正哲回寝室,他到医院食堂买了一个盒饭,吃完后继续在哪里等。又过了两个小时,只见正哲匆匆的外面赶过来,回到寝室,没有多久,又匆匆的出来。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正哲跑出去干什么。他看到正哲走了以后,就跟在正哲的身后,只见正哲打了一个电话,在医院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就走了。
这小子还玩潇洒呢?钱没有几个,还搭出租车,飞雨今晚气打一起来,他马上叫了一辆出租车,叫司机跟在前面那辆车后面。飞雨看到正哲在银河大酒店门口停了下来,他也跟着下了车,躲在门口的花台边,看到正哲正在哪里等人,过了十几分钟,正哲打了一个电话,只见出来一个老头子,看到正哲,一脸诡异的笑容,正哲忙走上去打招呼,那老头子伸手就开始摸正哲的脸,正哲有些不好意思的望望四周。两人在门口说了一会,就进去了。
飞雨跟着进去,看到两人进了电梯,电梯显示五楼,他赶紧乘另一辆电梯上去,只见正哲和那个人进了一个房间,“砰”的一声,门关上了,随手挂出了一个牌子,“请勿打扰”。飞雨气急败坏的走过去叫门,只听到里面有人在叫:“谁呀?”
飞雨没有吭声,只是一股脑的敲着门。
“大陆酒店的服务态度真差。”只听到有人走过来,开了门,那个老头子看到飞雨,一脸不满的问道:“你找谁?”
飞雨用力的推开他,直径往里走。老头子在身后叫到,“你是谁,我叫保安了。”正哲听到门口起了争执,走出来,看到是飞雨,不觉一怔。
“正哲,跟我回去。”飞雨向正哲吼道。
正哲站在哪里,看到愤怒的飞雨,没有动。
“小伙子,你找谁,” 老头子开始嬉皮笑脸得对着飞雨说道。飞雨才工作没有多久,一样充满着学生气,老头子不曾预料又来一个,满心的灿烂。
“我找我弟弟,你让开。”飞雨说道,躲开老头子那一双肮脏的手,立即拉着正哲跑了出去。只听到那老头子在后面不满的叫道:“你们怎么跑了,今晚的事情谁负责呀?”
就在酒店门口,飞雨气愤地问道:“ 正哲,你说,你在做什么?”
“你不都看到了吗,什么也没有做。”正哲冷冷的说道,用力地咬着嘴唇。
“好,好,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飞雨生气地把那张化验单扔到地上。
正哲看到了,立即上了火气,“你翻我东西?你混蛋,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就要管。”飞雨吼到,“你看你都成什么人了!”
“我成什么人了?”正哲瞪大着眼睛逼视着问飞雨。
飞雨压住了火气把准备说出的那个词吞了进去。“你说,你到底为了什么?”
“那种人你说为了什么,还不就是钱呗。”正哲回顶到。
“要钱是吧,好,我可以给你,你说,你要多少?”飞雨看着正哲恨恨的问到。
“1万,2万,你有吗,你还不是你家里的钱,我不要。”正哲涨红着脸说道。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飞雨继续追问。
“你管不着。”正哲说着扭过头,看也不看飞雨。“你和那些人一样,以为有钱就可以玩到每一个人,流氓。”
飞雨听到正哲的回答,无疑当头一棒,没有想到这句话竟然从正哲嘴里说出来。他抢步上去,拉住正哲的衣领问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你放开我,”正哲说道,“你和其他人都一样,只不过为了发泄才找我。”
“啪,”正哲的脸上狠狠的挨了一记耳光。飞雨打得很重,正哲感到鼻子热乎乎得,伸手一摸,是血。周围的人看到打架了,都围拢过来看热闹。正哲没有还手,只是死死地盯着飞雨。飞雨看到正哲流出了鼻血,又是气愤,又是心疼,但是男性地尊严又不容许他去认错。正哲愤恨地说道,“我会记得今天的,以后我与你各不相干。”说完推开人群就跑了。
飞雨看到正哲真生气了,有些傻了,他还没有这么重得打过一个人,一时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看到正哲跑了,赶紧追上去,抓住正哲说:“你今晚给我说清楚。”
正哲使劲甩开飞雨的手,说道:“没什么好说的,你没听到别人说吗,我们这种人的感情是不会长久的,大家只不过图高兴玩一玩。”飞雨听到正哲这些混帐话,气得抓住正哲,又是一耳光。正哲怒视着飞雨,没有还手:“你打我,好,你打我,你接着打,打呀。”说完,正哲一下脱下身上的外套,扔在飞雨的脚下,“我不要你的东西,还给你。”正哲这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飞雨想拉住正哲,正哲用力一甩身,衬衫一下撕了很大一个口子,借着昏暗的灯光,飞雨看到正哲的上身很多的伤痕,还有一些烟头的烙印,飞雨目瞪口呆:“正哲,你这是——”正哲死死的盯着飞雨,说道:“陈飞雨,你看清楚了,外面的人欺负我,今天你也欺负我,我看透了。”“就要打你。”飞雨被正哲气不过,刚才仅有的一点同情的心一下抛在了脑外,只有一片愤怒:“你说,我那对不住你了,你说?我就要打你,打醒你,别人找你,是玩你,我找你,是因为我爱你。”飞雨不顾周围围观人的惊讶地表情,对着正哲吼到,一脸的愤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两人身边,正哲猛然看了飞雨一眼,飞雨看到那眼中闪着泪花,一阵心疼,正哲趁飞雨不注意,拉开车门,跳上车,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灯火中。
回到家,母亲看到飞雨衣衫蓬乱,很担心地问道,“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这么晚回来,衣服怎么撕破了,你跟人打架了?”
“没有。”飞雨垂头丧气地回答到,“加班,妈,我很累,想休息了。” 说完,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反锁了门。
母亲看着儿子的背影,隐隐约约感觉有什么让人不安的事情很快就要发生了。
飞雨回到自己的房间,鞋也没脱,径直就躺在床上,刚才的一幕幕让他失去了分寸,茫然不知所措。为什么会是这样。记得那年,正哲问飞雨喜欢他吗,飞雨说喜欢,正哲接着问飞雨会不会喜欢他一辈子,飞雨说会的,说完两人会心一笑。为什么当初问自己这个问题的人,现在变成这样,居然先离开自己。飞雨盯着黑黑的天花板,想知道答案。他想起那天买的烟只抽了一支,伸手在背包里掏出来,点了一支,烟还是那么呛,飞雨有点头晕,还是硬着头皮把烟抽完了,一支两支。猛然间,飞雨想起了什么,跳下床,打开背包,把里面准备松给正哲的玩具熊,使劲揉了几下,然后用力的摔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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