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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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飞刀



杨建雄



[1]





我叫黄苗，住在离市区繁华地段不远的普通民居里，一个月缴着和我工资水平有一定比例的租金，因为缴的不是很多，对我来说没有明显地感觉到什么是压力。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情是上厕所，把憋了一夜的尿先排掉。第二件事情是骑着自行车上班。从我住的地方要到上班的地方要花二十分钟，沿途我能看看这座城市的风景。可是，这些似乎和我心里渴望着的有着非常遥远的距离，因为我梦想着出国，我会选择去澳大利亚。为什么我会去澳大利亚呢？说起来真的好有意思。我从上中学的地理书里就了解到了澳大利亚是骑在羊背上国家，另外这里生产出了很多有意思的寓言故事，还有生物学上的循环链接等等。我脑海里仍能清晰地记得的是说如果大风刮起来，木桶商就会挣大钱。想到这，我就能想到放屁挖莲。这些创新的玩意一直在我脑海里，让我变得不那么安心，总想逃离，连我聊天号里的昵称都是澳大利亚飞刀。

一年前，我从大学毕业，找到了一份文员的工作。在我初踏社会时，我实在是很迷茫，不知道做什么工作好点，既能挣钱又能轻松。事实上，这样的工作真的不好找的。我是一个没有背景的人，来到这座城市读完了大学。同样，也就是在两年前，也就是我大四时，出过一本书，不赚钱，但是给了我理想的翅膀，想飞到很远的地方。这本书就印了五百本，很多到今天仍压在我睡的床下面。书里写了很多我上大学的理想和奋争，书名是我们中文系的帅哥文燎帮我起的，叫《追梦女孩》。这让我心里上，或多或少给文燎有几分割舍不掉的情意，但是事实上，我们热恋后就分手了。大学里，热恋这样的词，我会经常地用在和男孩的相处中。因为热情的火焰热烈过去，所以很快成为了灰烬。谁也不会和谁去主动联系，更可怕的事情是谁都不会将这份不合格的感情帐本在社会的大熔炉里晾晒出来的。年轻，就意味着我们经得起折腾，但是我们也很脆弱。

很快，我就在公司干不下去了。原因很简单，我看不惯很多东西。我感觉到到这样的公司上班是对我大学四年的侮辱。文员工作实在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就是陪同公司老总应酬和公关。加上我酒量不行，自然是败了下来。

我卷起铺盖，辞职。马上换了工作，到了一家电脑培训学校工作，同样是文员。为什么我能继续在这里工作，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决定我留下来。说出来，真的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是奔三的女人了，没有一个家。或许，是这样的一个理由让我安心在这家刚起步的电脑学校里朝九晚五着。

这家电脑培训学校里，就我们四个人。我是外来的，不是合伙人，从我内心来说配角。主角是老板和另外两位合伙人。他们是我的大哥哥，三位超级帅男，都比我年长四五岁的样子。我来电脑培训学校上班，有一种感觉是三个大哥在爱护着我，尤其是老板，在我眼里是一位成功的男人。他是校长，同样是教书匠，名字叫支祥。另外的两位大哥是赵明理和魏刚。

奇怪的事情是，我没有爱上他们三个帅哥，而是爱上了他们三个中的一位。我给自己定义是从一个人生的高峰跌落到了低谷。而支祥就是在低谷里将我捧起来的一个真正的我爱着的男人。我们很快进入了男人和女人都需要着的一场爱情，在我眼里是我们同时坠入了情网。

我是怎么来到这家电脑培训学校的，我是怎么爱上支祥的，连我自己都讲不明白。不知道是什么将我们彼此深埋在内心的激情被调动了出来。支祥是如此地强烈地爱着我，有时让我透不过气来，很多时候使我没有理由说不爱他。

支祥在大学里学的是计算机专业，比我高三届，尽管我们都在同一座城市里的不同的两所大学上着大学，但是我们都不认识。在我爱上支祥后，总有一种感觉，痛恨我们认识的太晚，这让我和很多我的大学同学浪费掉了很多的青春岁月。我不老，我不怀旧，但是我内心里，真的有着很多复杂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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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场见面会，大家在相互的倾诉中找到了多年失去的一份友情与温情，也有伤痛。赵明理问我们就不想着再试试，我说试过了，我这老母鸡就是不产蛋，你这老公鸡是不是又想找个老母鸡产蛋了。

赵明理没有再说话。

支祥生气地说，黄苗，你再不产蛋，我可真的要抛掉你啦！

我笑了。

我心里想，支祥口是心非。

支祥说，如果黄苗当初不来蓝杯，我们蓝杯将会怎样？

魏刚和赵明理说，这还真不好说。

支祥说，如果黄苗当初离开蓝杯没有回头，我们蓝杯又将会怎样？

魏刚和赵明理又说，还真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支祥说，如果黄苗当初不搬进我们蓝杯来住，我们蓝杯将又怎样？

魏刚和赵明理说，不知道。

支祥说，如果黄苗没有想着非要去什么澳大利亚留学，我们蓝杯将会怎样？

魏刚和赵明理又说，可能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我没有说话，我心里感到支祥是不是有点悔恨和我在一起。

支祥说，如果黄苗没有爱上我，或者是我没有爱上黄苗，我们蓝杯是不是又不一样。

魏刚和赵明理没有说话。

我气得发抖，这些事情怎么都和我联系在了一起。

我，连一个人的理想都不能拥有吗？

拥有理想有什么错，追逐理想又有什么错。

支祥为什么不将自己和蓝杯结合起来考量而要将我加进去，难道是我在办蓝杯。错、大错、特错了。

蓝杯是支祥一手经营的，什么决策都来自支祥。

魏刚、赵明理和我都不过是蓝杯的匆匆过客。

我这样对着支祥愤怒地说，支祥说，我苦心经营的蓝杯付水东流，我说过你一个字吗？今天，我们兄弟见面，喝多了，说几句心里话，没有别的意思。

支祥说，黄苗，你要冷静。

我说，我怎么冷静下来，你都将我做成了你们快乐的下酒菜，我能高兴起来吗？

魏刚说，支祥是心直口快的人，说说就没事了。不说，憋在心里，时间长了就会大病的。

我冲着魏刚说，就你知道支祥，就是因为你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蓝杯，支祥才病了住医院，是我在旁边伺候他。支祥在困难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魏刚和赵明理都熄了火，就我一个人在继续地燃烧着。

支祥挥了挥手，说我们回去歇着吧！

明天，我们还要活着，一定要活出一个人样来，过去的都让过去吧！

我说，澳大利亚是我的梦想，我实现了。难道我付出的代价不大吗？要我再怎么着？支祥，你给我说清楚。

我的咆哮是歇斯底里的。

魏刚和赵明理都怕了，支祥喝了半盅酒，将剩下了半杯递给我说，黄苗，喝了它，消消气。我是说说，什么事情适可而止吧！

我没有再吱呜一声，我内心挣扎和痛苦的是我在支祥身边这么多年了，没有孩子，这是我的心结，而这是别人怎么都不能帮助我的。

夜里，我们回到了住的地方。

支祥先躺下来，我接着睡着了。

凌晨，支祥叫醒我，说想做那个事情。

我说，我没有心情。

支祥说，我可来劲。

我说，我们现在是这样子，你把劲省省吧！

支祥非说，我要。

我说，你都是糟老头了，我们有希望吗？

支祥说，来了南方，枯木逢春，我有感觉了。

我说，就这一次，如果再不行，我就去死，真的。

支祥说，你死了，我就喝药陪着你一起去。

说着我就被支祥在床上床下去给完全地“活剥”了。

我不知道我们的未来是不是真的有希望，支祥说，苦也是一天，乐也是一天，只要我们乐过了、苦过了，管不管地里种下了没有。

我使劲地摇头，我说，不，不，我要，我要。

支祥这批脱了僵绳的野马将黎明前的黑暗划破。

我说，支祥，我是不是很像澳大利亚飞刀扎在了你的心上。

支祥，哼了哼，继续向更深处迈进。

直到我喊出一声，够了。

够了，够了，够了。

支祥和我在这一夜播下了收获的种子：支富春，我们的儿子。

我终于出了一口气，支祥，让我做了一回女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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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完美的计划也时常遭遇不测。我们在南方的心情一直是在烦闷和沉思中度过，魏刚当初离开时，说的我们就这样平静地分红下去吗？我们应该警觉起来，可是事实上当我们警觉时，什么事情都已经为时已晚了，特别是当因为分红引发的分红事件，有员工不满分红而闹事。当时，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又一次进行了再分红，把蓝杯能分的都分了，留下的都是不能再去分的。想想俄罗斯在经济发展中采取了经济休克疗法，我们当时是为了息事宁人，所以说手软了，人心也就散了。

其实，生活就是一座迷宫，我们必须时刻来寻找活下去的出口。

魏刚让我们暂时在他供职的台商电脑公司里休养着，说真要做事情也不是现在，看有机会再说。

赵明理也联系说到广州来和我们相聚。

魏刚说，赵明理现在仍是孤身一人，一直没有找到另一半，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喜欢独身。

春天的广州，没有北方的寒意，我们在魏刚住所见到了赵明理。

我的印象中的赵明理已经改变了，明显地瘦多了，脸被晒得黑黑的，如果不听到他那熟悉的声音，真的不敢去相信这人就是当年的赵明理。

支祥见面，先和赵明理拥抱在一起，然后都落下了激动的泪水。

待坐定后，赵明理说，南方这地方对我们来说是天堂，也是地狱。我和支祥都在很认真地聆听他们离开蓝杯以后发生的曲曲折折的离奇故事。

赵明理来到南方，先到一所高校进修了计算机专业，拿到了硕士文凭，然后到了深圳，找了很多工作，都感觉和所学的有一定的差距。这样的差距让赵明理头痛，不知道怎么处理好。后来跳了好多次，才稳定了下来，现在是一家化妆品公司的电脑技术负责人。

魏刚说起了蓝杯分红的事情，赵明理说红利不能拿，再说我们现在已经度过了困难时期，说支祥更需要。

支祥说，你们都先后离开了蓝杯，原因是多方面的，你们都怀揣着理想，把我们三兄弟创业初需要的精神都没有忘，我很感激。你们现在给别人打工是什么滋味。想过后悔离开蓝杯吗？

赵明理说，没有后悔过，所以我们才有了今天。如果后悔，那么我们都被别人一窝给端了。好在就是我和魏刚都离开了。不是说蓝杯不好，而是不适合我们继续发展下去。

我听了这些带着火药味的话，就说支祥，刚一见面，怎么就这样啊!我们不谈蓝杯，好吗？

支祥说，黄苗，你不会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我现在看到赵明理和魏刚，就想起我们在一起创业，骑着摩托车，满街见电线杆子就停下来刷贴广告，想到我们挤着睡在一张床上。我也盼望着他们离开蓝杯以后过上好日子。

魏刚说，刚离开，心里特别痛苦，感觉背叛了蓝杯。

支祥说，我们不存在谁背叛谁，我心里是对你们是亏欠的，真的是这样的，所以说一到年底我们分红，我先想到你们。我不能忘记你们，我们从一所学校出来，都在一起摸爬滚打的。想过去，真是感慨万千呐！

支祥说，我听魏刚说，你现在个人问题还没有解决，家里人就不急吗？你好像和我差不了几岁吧！我记得了，你比我小一岁，魏刚比我大一岁，我们三个人岁数刚好是一个比一个大一岁，是这样的吗？

魏刚插了句话说，是的。

赵明理说，开始在北方有一位爱着我女孩，后来因为很多原因没有走到一起，这些魏刚和你都是了解的，就是蓝杯开始创业初期为我们拉广告的报社的小杨，人叫小白杨。离开蓝杯，到了深圳总有一种感觉，满街道是我喜欢的女孩，满街道都不是我喜欢的女孩，就这样矛盾了很久，后来也谈过，总是感觉不理想，好象我们要的都不一样。这和北方不一样，我就想起小白杨。所以说，感情上的苦痛就没有再提说过。在读硕士时，认识了一位导师，喜欢上了，但是导师年龄比我大多了，导师不同意，说对我不公，老天啊！导师就离职了，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后来听说去了北京发展。导师是北方人，说不能这样，说自己老了，说我们不能这样。我就在感情上失去所有能让我感觉到前进的力量了。

我听着听着，不知道怎么说赵明理，怎么会喜欢自己的导师。

赵明理说，因为他知道导师一直没有结婚，导师在大学里过着清贫的日子。

支祥没有再问下去。

赵明理就问，我们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

我说，我们结婚了。

支祥笑着说，黄苗是不下蛋的老母鸡。

我说，一直没有怀上，不知道是哪出了问题。

赵明理说，这和我们的生活环境有关系，蓝杯创业运转的压力太大了，你们脑筋蹦得太紧，怎么会抓住机会呢？

支祥说，你怎么成为这方面的研究者、专家了。

赵明理说，导师曾怀上了他的孩子，就因为赵明理非要以结婚来对待这份完美的感情，导师将四个月的生命给引产了。

说到了这里，赵明理的脸色变得煞白，他感觉到对不住导师，导师用别样的方式终结了这段有爱没情的相遇相逢。

支祥说，以后就决定一个人过了，没有想过再找一位。

赵明理说，这种感觉已经没有了，有点麻木了。

让赵明理不能接受的是导师用这样的方式对待爱对待情，伤透了赵明理。赵明理失声痛哭地说，这比用飞刀割我心还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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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支祥把蓝杯的凳子给每一个发送了。

就蓝杯的资产做了最后的评估，彻底地破产了。

把钱给大家完全地分了，赵明理、魏刚和我每人拿得最少，其他人按照资产和工作年限都得到了想要的。支祥说，现在怪罪谁，没有意义，希望大家以后的人生路走好。如果在人生的暮年，能在夕阳下想想，曾经在蓝杯做过一段工，就很欣慰了。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我们回到了家。

回到了我们能够喘息的港湾，在这节骨眼上，我们也没有力气去赶着完成造人计划，也没有心情一家一家医院去检查到底是谁出了问题，种种的猜测、怀疑和怨恨都没有了。

日子就在这样的繁杂与喧嚣中过去了，转眼间过了年，开春，我们就南下了。

做出这样的决定似乎是在一天之内，我说，要不我们换个地方，重新找种感觉活着。

支祥问我去哪里？

我说，找找魏刚，看看赵明理。

支祥说，他们现在都南方应该是扎下根了，我们去，不好吧！

我说，这有什么？我们是去重新创业，是开始新生活。难道不感觉到，在你人生路上，这一刀又一刀的飞刀对你的伤害还不大吗？男人，头上两把刀，美女和金钱。美女，我算一个吧，你是有了美女；金钱，你也是曾经享受过了什么是金钱。这两把刀都在你的头上了，你还想让其他的刀再伤你吗？赵明理，有自己的人生理想，让他去寻找属于他的理想是对的。魏刚是被人利用而离开了蓝杯，后来也反省到了南下了。我们经历了这次伤害，我们也应该离开这里。

支祥说，黄苗，你太理想化了，你以为南方就是我们的家吗？

我又一次保持了沉默。

我们在一起，当遇到不同观点时，用沉默来回答。

这是我们默契到了不争不吵的一个阶段。

第二天，天刚亮，支祥起床，说我们走吧！

我说，你想通了。

支祥说，去了再说！

伴随着铁轨声，我们南下开始了新征程。

一到广州，魏刚就为我们接风洗尘。

魏刚现在是一家台商电脑公司的经理，他说，刚来这里，一切都得从零开始，经过一年的辛苦努力后，情况有了变化，就把爱人也接了过来，孩子也上幼儿园了。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

我问，赵明理在哪里？

魏刚说，赵明理在深圳的一家化妆品厂做电脑技术负责人，刚来也是换了很多岗位，原来学的那些电脑知识明显不能适应时代进步了。更新换代的太快了，好在很多都是相通的，具有兼容性。

在饭桌上，我们和魏刚聊了几句。

我问魏刚将分红给赵明理了吗？

魏刚说，给他，他不要，说已经离开了怎么好拿蓝杯的钱，就一直放在我这里。这次，你们都来了，正好还给支祥。

魏刚说着，就取出了银行卡，说都在这里。

支祥说，我们再困难，也不能让赵明理白白地在蓝杯干了那么多年，什么都没有留下来。本来想给你和赵明理带两个凳子，以后想想，你们都会有板凳坐的，我就没有带过来。

支祥不要赵明理的钱，说这分红是大家在一起做事最后能留下来的。

支祥说他给赵明理说，让他接收这份分红。

支祥说蓝杯败就败在对分红的争吵声中，说现在真不想再为分红而伤脑筋了。

魏刚说，赵明理可能不会要的，支祥你现在需要钱。

我没有说什么，就接过了魏刚手里的银行卡。

支祥气急了骂我说，黄苗，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我们三兄弟，就为了钱吗？你怎么这样啊！把钱给魏刚，我们说着让赵明理收下。

我把手里的银行卡又一次递了过去，魏刚接过，再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饭是没有好好吃，我们看着满桌子好吃的，都吃不到胃里。

岁月催人老啊！这是自然规律，我们感觉到了广州，是年轻人的天地。

下一步，我们将何去何去，哪里是我们安心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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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秋风卷起落叶，蓝杯每况愈下。支祥的分析是经过分红，蓝杯人的心散了，要想再收聚到一块难啊！也正是在这样的况境下，其他的电脑培训学校风生水起，蓝杯招不人，千年不遇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招生部的水虹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是没有人来蓝杯报名，眼看秋季班要开学。没有人，谁也没有好饭吃，哪来的好心情。电脑培训学校是考试前火热一下，考试后，也就只有没有过关的人来参加学习，希望在下一次的考试中通关。就免费开放的电脑知识学习的低端市场同样面临无人问津。支祥想不明白，人们似乎经过一次次点着吃免费餐不解谗，这样留下来的问题就是人们认为世界上好东西是不会免费的。这个问题，我在开始时，是给支祥讲过的，我们的免费是有针对性的，但是在操作中就普及化了，是一个人只要报名想学，我们似乎都能给教会。这是空想的，人是有差异的，没有一点点基础，就得经过漫长的摸索才能掌握本领，这样浅显的道理谁都明白，但就没有人去想。

蓝杯教学部的广告部的联络部的都喝西北风，就招生部的还在做最后的一丝挣扎和努力。支祥想着，只要能开一半，来一千五，就可以指撑下去。

可惜，这个世界上，往往就让上帝把热爱生活的人给捉弄了。

蓝杯连二百人都没有来，这学校怎么办下去。

这二百人还要等着去学电脑。

支祥就说，算了，算了。

让招生部水虹将这二百人转到了其他电脑培训学校去学习。

市场风险在电脑培训学校是随处能感受到的，支祥早有准备，马上转向计算机认证的培训。

这是一块肥肉。

这块肥肉谁都想吃，市场就那么大。

支祥在动员会上说，群策群力，集思广益。

支祥说，蓝杯如果关门，你们我们大家每人拿走蓝杯一个凳子作为纪念。希望大家离开蓝杯屁股下能有坐着的地方。

大家都感动了，谁也不愿意看到掂着小凳子被秋风吹着。

支祥总想着经历了风吹雨打，蓝杯会起死回生的。

市场是残酷的，蓝杯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在这年的冬天发生了，这一年是蓝杯的终结，蓝杯在光荣与梦想中走过了第十二年，在迈向第十三年时，彻底地破产了。

又是一场大雪，将蓝杯封存在人们的记忆里了。

支祥由于在认证考试中给广大的考生泄题露题，将考场设在这座城市的众大网吧！有人向考试中心举报，媒体拍摄到真实画面。

一切都晚了。

支祥和水虹，还有教学部的王金花都被有关机关问询了。

蓝杯这座在城市里赫赫有名的电脑培训学校一夜之间，名声扫地。

根据有关政策，明令蓝杯关闭，不得再开办。该追究的责任都追究了，该处罚的都得到了处罚。

支祥前额的头发也是在一夜间光秃了。

这突如其来的沉痛打击让支祥没有勇气出门，水虹把眼睛哭得都睁不开，哭喊着说是她害了大家，王金花也哭着说是她害了大家。

在反思这场灭顶之灾时，水虹想起，举报人是在进蓝杯培训认证前做了很多地铺垫的，而这一切是蓝杯不曾留意的。

在经历没有生源的痛苦折磨后，水虹见有那么多的人来报名参加认证考试，就放松警惕了同行的釜底抽薪。

举报人按插进了很多来蓝杯报名认证的考生，在考前，向蓝杯发难说蓝杯的设备跟不上考试的要求，要求到临近街区的网吧，就近参加考试。

这样的要求，蓝杯以前考虑过，因为考试面临着交通、设备、考场等等问题，就马虎大意了。在考试前，冲刺串讲中，有人提出说，我们交了那么多的学费，老师总得说一两道题吧！要不给我们花一点题。而这些蓝杯以前也是做过，谁都知道老师划题是很大的范围内，带有猜测性的，如果考了，你们说这老师很有预见性。但是这次划题，在很多考生的一次次逼问下，划题的老师不知道是头脑发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就是将考试卷中压轴的大题给指定确认了，就考这一个，答案希望大家都背下来。

谁会知道，这些都被举报人有了证据留存。

铁证面前，支祥不敢相信蓝杯怎么会这样做事情。

支祥浑然不知蓝杯在生源大战中倒了下来。

招了很多问题考生，这些考生挟着老师的脖子，一步步将蓝杯的未来引向深渊。

蓝杯面前的这一刀砍到了支祥的心坎上，我看着支祥什么都不想去说，只能说我们在社会上还需要磨练，江湖上，谁能不挨刀。

我们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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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一家医院，检查说支祥射出的全是什么没有精子的**，说压力太大，吃的赶不上脑细胞消耗的。我对这事情第一回听，我再想想，支祥射的都是白射，支祥还在继续射着有什么用呢！我就劝支祥以后就别再想做那个事情了，因为努力都是白费功夫。支祥一脸的哭丧样，真不知道这以后的日子将怎么过下去。医院开了好多的药，说要调理，说要节欲，说要怎么怎么。我根本听不下去，全是写不到纸上的文字，大概的意思说要我们要注意什么又注意怎么，完全是教我们怎么做爱和怎么怀小孩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看清楚了医院的救死扶伤是怎么做的了。临走，让我们买了一整套的光碟，是西方的孕育指南。回家一看，我们感到这是西方的吗？全是骗人的。

第二家医院，检查说我有问题。让我愤怒的是说我是破鞋，婚前乱搞的，没有生育能力了。我哑口无言。支祥想听我解释，我愤怒地怎么说啊！我发誓：我是清白的。支祥会相信我说的吗？我怎么会堕落到如此地步。可是人家医生慢条斯理地问我这样一个问题，又问那样一个问题，我都做了回答，怎么推论出我是破鞋。我真的无法容忍，但是我很无奈。我想证明我一切的唯一办法就是和支祥赶快回家做爱怀上孩子十个月后顺利生下来，将胎盘堵住医生的臭嘴巴子。

第三家医院，检查的结果让我们笑掉了大牙，说我是**，根本就没有做过爱，怎么会怀上孩子呢？支祥当时就火了，说这些医生都是从哪里毕业的，一锅混俅。医生并没有停下来不说话的意思，医生说，我们做爱就根本没有进入更深的地方，意思是说我们都在搞擦边球。我笑了，怎么可能。支祥说，和这些人还有什么话要说呢！

我们气急败坏地回到了家，把家里的灯全开着，支祥给我做最后一次的努力，看我真是能不能怀上孩子的事情。如果说科学发展到了今天，那么连我怀小孩的都解决不好，科学是发展了吗？我表示深切地怀疑。

我想起了上中学背诵元素周期表，支祥将我的月晴月缺可是记着准确，可是有什么用呢！我这片土地，不管怎么种，就是不长庄稼，支祥拥有的能力也就是开垦和除草，能做的活真不多。

这样的事情，我们在这一年的春天一直忙碌到了秋天，支祥是彻底地失望了。

我心灰意冷。

我们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来年，看明年是不是会有一个好的收成。

冬天了，该休息的都休息了，劳累一年的牲口都歇脚了，我真不忍心支祥这样执迷不悟地进行下去。

就我这破地，真能长出庄稼吗？

一场雪后，街上流浪的人都在哼唱着刀郎的《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场雪》。我也感觉到了女人这养着白白胖胖就是不下蛋，可真是白养了，我都连去死的念头告诉了支祥。

支祥说，是不是我们上辈子造的孽，让我们来偿还啊！

漫漫冬夜，我只能是哭泣，再一次地哭泣。我知道哭泣根本不会改变我的现状。

支祥有一天问我，黄苗，你是不是在澳大利亚乱来过。

我说，支祥，你不相信我，是吗？我是那种给国人丢点国格的人吗？

我一反问，支祥平静了许多。

支祥说，毕竟那两年，我们隔着千山万水，我真的不放心，你是在那里出了问题。

我没再说话，我说我出国就是为了那样一下吗？和外国人。

支祥也没再说话，我们这样的沉默保持了很久。支祥说，等过了春天，你回来家重新找一份工作，把你全部地放松和轻松起来，不要写什么狗屁书，你就把你在老家的眼前的工作做好。等着我们有好心情了再说播种的事情。

我答应了。

就这样我又一次回到了我阔别多年的故乡。

我拿着澳大利亚的硕士文凭，在我们县城的县志办公室找了一份工作，是合同制的。

春暖花开，我的新书《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心》在支祥的料理下出版了。

就是因为这本书，引来了很大的麻烦。

这些麻烦都是我根本不会想到的。

我总算是看透了很多人内心的肮脏与丑陋。

这本书稿，我很早就写好了。我一直没有出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没有完成支祥能光宗耀祖的事情，所以说我一直没有出。

当我来到县城上班后，县里的四大班子就蜂拥围上我，让我帮他们写伟大的人生传记，是歌功颂德型的，或者是替人整理出某年某月某人多么多么高尚的先进事迹。我想，我是出了几本书，包括学术专著，但是我真的是文人吗？或者说是作家吗？我一直没有给自己下定义。我感觉自己是飘泊者，是心灵的囚徒，而这些事情我都婉言谢绝了。

事实上，这些四大班子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在背后站着另一个更有来头的人。

我是败了下来，没有干几个月，就说我这不行那不行，怎么能在如此重要的工作岗位替我们县上父老乡亲们写伟大的历史呢！

我得到风声后，就辞职回到了支祥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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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经过分红事件，支祥尝够了创办电脑培训学校的酸辣苦甜。如果说外部人不了解支祥的为人与做事，那么就当支祥是个体户也就罢了。问题恰恰就在是了解支祥的人也认为支祥是私营老板。就为了分红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同行们都在嗤之以鼻，说支祥就你们几点水，再也没有能耐了，蓝杯迟早是要终结的。支祥从小时念着《三字经》、《百家姓》长大的，对仁义理智等等是明白的，尽管每年都分红，但是大部分资金还是用在了发展上，不管是校舍建设，还是人才引进方面，支祥都是做到每一件事情亲自来抓，就是壮大后的蓝杯，教学和广告都是支祥自己来抓的，仅就招生这块，支祥是放开了手脚。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可支祥总是高兴不起来，唯一的爱好就是喝两盅，魏刚这一走，支祥就一个人寂寞时喝喝，有时也让我陪着喝点，我都拒绝了。我就是怕喝酒才辞了公司文员来的蓝杯，再说支祥喝醉了酒，在家里先跑两三圈，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等着酒还没有完全醒时，又是哭又是闹，抱着我又要做那个事情。我是怕了，见支祥喝醉，我就想逃离。

这也正是人们常说的，酒能壮胆，支祥醉了后，也是什么事情能做得出来，有一次，支祥喝醉了躺在洗手间睡了一夜，大呼小叫的，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喝多了，看他有多痛苦。刚认识支祥时，醉了，我端茶倒水的，后来就让他自己好好睡吧！等快醒了，我就又要遭他的“活剥”了。

如果说一个成功的男人没有欲望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说一个成功的男人没有强烈的欲望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我要说的是支祥在这方面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好男人。月有阴晴圆缺，我也一样，活着是一份好心情，而支祥在欲望方面是一批好马，可以说是随叫随到，驰骋在草原上和荒漠上。

过了年，蓝杯迎来了发展的第十一个年头，也就是这一年的春天，南方有了强烈的冰暴雪灾天气，人们在迎接冰暴雪灾中过了年。

我手头的第三本书稿也写的快完了，取书名叫《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心》。我不断地总结和反省自己走过的三十年，三十而立，而我现在除了两人世界外，心里几乎再能感到快慰的真不多。我想要一个孩子，支祥也早有这样的想法了。

哎，边造爱边哭泣啊！人生如斯，命运如斯。这古代人造爱中一不小心，给装上了，那么就只能是播上了种子，耕耘后只等收获。随着时代发展和社会进步，造爱就在中间有了一层隔膜，或者是事后强制阻止播进种子，人们将科技发展的成果很好的运用在了下一代的春耕秋播中，不关你再如何地使劲翻滚播下多少种子，这地就是薄收成，或者是不让收割。就这件事情，我和支祥没有少争吵。开始是支祥着急，后来就是变得我比较着急。人常说，这当年结婚抱当年的娃，要不就要再隔三四年。我是左等右等，怎么就是不下蛋。这把我们急坏了。

我有时看到街上行人中的孕妇，就会投去羡慕的眼光，回到家就看着支祥发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样的一种恐惧，在我写书的时间里最为强烈。我爱着支祥，支祥也爱着我，开始我们怎么就不会再造出一个蛋来呢？这样的疑惑让我寝食难安。支祥似乎开惯了快车，就没有开慢车的想法。我劝支祥慢慢来，我们需要一个孩子了。支祥说，要来的都会来的，急有什么用，前几年，我不很急吗？你不配合，现在倒好，我家这只大公鸡就是不产蛋，我能怎么样？我欲哭无泪。

什么是幸福？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能呼风唤雨，能想要什么就来什么是幸福吗？我问过支祥，支祥说，这些高深的东西不懂，朴素的哲理就是人生这趟车，你该到哪一站做什么就做什么，千万别错过，要不你就真的想生一个孩子可就真的好难啊！

我说我才三十岁，应该可以的，不是太老吧！

我说支祥也就三十五六岁，怎么就这么不好使呢！

带着种种的疑惑，我们在这座城市里，将大大小小的和生孩子有关的不孕不育的登门拜访了一个遍，特别是这座城市里，夜里广播里最爱讲男人女人性爱话题的地方，我们都去了。事实上，我们做了很多的无用功，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到了这样的时代，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这么地难。而这事情没有人能代替我们相爱在一起的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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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会议室里，我们接待了闹事的几名代表。

教学部的王金花部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说，我们来蓝杯已经四五年了，我们每天是蓝杯最辛苦的人，可是到了年底分红没有我们教学部的员工，就你们创办元老们磕着瓜子喝着茶用有抓着大把大把的人民币，我们心寒呐！

广告部的刘一依部长说，我们蓝杯发展之所以好上加好是因为我们广告部的工作做的非常好。我们将低端市场的完全免费开放在市民中产生了强烈反响，这对于我们开发高断市场和盘活和回拢资金起到了很大作用，我们花最少的教学时间和成本赢取了最大利益。反是在我们这里接受了免费电脑培训的孩子和教师以及社区市民，都在渴望更高级的电脑培训学习中到我们这里报名学习培训。我们能说没有功劳吗？年底分红怎么会没有我们？公平吗？

联络部的蔡军说，我们蓝杯在分红事情上应该随着事业的发展更新，而不能这样不公平。我们联络部的人有多辛苦，只有支校长知道的。我们每年有接待多少家单位是爷爷们是奶奶们的上门要钱花缘者，哪一家不是我们联络部把事情摆平的，这是要花钱的，我们是花了，大家能安宁，才有了广告部的顺利开展业务，才有了教学部的正常教学秩序的建立和完善。我们年底就不能再分点红利吗？

招生部的水虹部长说，你们都去分红，我们招生部如果招不来一个人，我们分什么红，我们去喝西北风吧！所以说我们功不可没的，难道我们不应该在年底也分点红利吗？

支祥听完大家的发言说道，大家说的都在理的。我们是应该考虑给大家分红的，为什么这次分红没有大家，我们考虑到了我们先后走了两员大将，我们不能因为他们的离开就忘记了他们为我们蓝杯今天的发展做出了贡献。我们在分红的时候是这样说的，今年是最后一次，以后就不会再分了，就是考虑到了大家的感受。

我在旁边没插话，尽管我分到了红利，但是我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这次闹事也是因为我得到了红利，还有就是魏刚和赵明理人都走了，为什么他们都得到了红利。大家心里是窝着一股子火气，现在闹事也是想释放出来。

支祥说，我们现在发展规范了，所以说以后就不存在分红的事情了。这次是最后一次，我们讲得很明白的，对于大家的不理解，我们也能体会到的。这样吧！我们把蓝杯现在能分的都给大家，大家再不要闹了。这样很不好的，从我的角度看，我们蓝杯现在发展到了三千人规模，员工四五十号人，不容易啊！我们用了十年时间走完了别的电脑培训学校在短期内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走完的发展历程。

支祥话刚一落地，掌声就起来了。

我当时听到这掌声，充分地感受到了金钱的力量。

大家都在等着支祥这句话啊！

支祥说，这次分红是最后一次，真不希望以后为年底分红再闹矛盾，说大家能在一起共事是不容易的，因为我们有着蓝杯，如果没有了蓝杯，我们谁认识谁啊！希望大家珍惜岁月给我们的一切。

支祥说的这些话，都是我在来蓝杯的路上给支祥说的。

我说，如果闹事的代表们不配合，那么我们就都坚持强硬下去。

这样的两步方案都是天衣无缝的。

第一套方案：就按支祥说的，说到做到，将蓝杯的能分的都分给大家，大家以后就不会再为分红的事情闹事。蓝杯长久以来因为分红的争端就会烟销云散。

第二套方案：就是我们都强硬下去，大家得不到一丁点的红利。这些人之间就正如在会议室里，各子说各子的功劳，支祥把矛盾抛给他们，看他们想怎么分，说怎么分都会不公平的，如果这样还不如不要再分了。我们闹到天亮，我们也不得到什么好处的。我们就不要再闹了，各会各家，洗洗唰唰，过年睡大觉吧！

事实上，这次再分红就把蓝杯给彻底地分空了。

大家心知肚明，但是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没有再说什么，闹事的人都不闹事了。各个部门的领导和普通员工最大化地得到了红利。

大家都知道蓝杯仅剩下了一个空壳子，而支祥是空壳子的空头司令。

我在回家的路上劝支祥想开点，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支祥没有说话，保持着沉默。

回到家，支祥躺在沙发上，和上次一样，让我给他做酸烫挂面吃。

支祥说，喝着酸烫吃着面能思考很多问题。

其实，这次分红的闹事给支祥上了人生的一大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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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年底了，分红的事情又开始在蓝杯议论开来了，因为分红的事情给蓝杯已经造成了先后两员大将分别走了。支祥在全校的总结大会上说，分红的事情就到今年为止，今年是最后一次，魏刚的一份，让他自己来领，支祥说，魏刚没有干完今年，就走了。今年的分红的事情就这样做了，最后一次，以后就别再提说分红的事情。我没有说什么，因为我已经一年没有在蓝杯上班了，我也是最后一次在蓝杯领取红利。至于赵明理，支祥也按年头有赵明理的一份，至于怎么让赵明理来领，支祥在会上没有说，会后把这件事情交给了我，并再三叮嘱我，一定要亲手交给赵明理，说蓝杯没忘记功臣们！我听着心里不是很舒服，怎么是功臣们，三兄弟创业到现在，怎么出现了功臣们，我知道支祥将自己自居为土皇帝了。我点了点头，说一定会给赵明理的，我满脑子的迷惑，我怎么完成这任务，我怎么去联系到赵明理。这些都要我去做，我想不明白。

我想，先找魏刚，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魏刚拿走了分红，并说不准备在兴新的那家电脑培训学校干了。

我问，为什么？

魏刚说，从蓝杯出来是上了人家的当，我没脸会蓝杯，就这样硬撑着。

我说，魏刚，你是了解支祥的，你现在会，或者说什么时间想回蓝杯都可以的，就是支祥不同意，我也会为你说话的。支祥现在也缺人手，别看大家分开了，还是很有感情的，这次分红是最后一次。支祥也是听取了你的意见才这样做的。因为我们如果每年年底都为分红，那么每天做的事情都和钱有着紧密的联系，时间长了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知道我们不是为钱而活着人，再说大家现在不比过去，有了钱，总得有点追求吧！

魏刚没有再说什么。

接过了分红，说替他代句话给支祥，说尽管离开了蓝杯，但是仍然想着过去在一起的日日夜夜。

我问，魏刚准备去哪里发展，下一步。

魏刚说联系到了赵明理，去南方看看。

我说，赵明理的一份红利替支祥转交。

魏刚说可以的，并写了经手人的字条。

回到了蓝杯，我猛出了口气，终于将支祥交给的任务完成了。

这对于支祥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我把字条给了支祥，说魏刚南下找赵明理干点事情。

支祥没有再说什么。

我问，支祥，你就没有一点感想吗？

支祥说，没有。

我说，分红的事情就让你这样头痛吗？

支祥说，本来分红的事情是我们开始创业的三兄弟的事情，后来赵明理走了，加进来了你一个人，现在魏刚走了。分红就成了我们两个人，我们再继续怎么分下去，黄苗，你说，我们如果这样分下去，将会怎么样？我想想都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人，在没有钱的时候，总想着拥有，当你不缺钱的时候，或者是钱很多的时候，你操心的不是怎么拥有，而是怎么分配下去，将你手头的钱。

支祥接着说，开办电脑培训学校十年，是积累了点钱，这些钱是我们的血汗钱，尤其是我们开始创业的前四五年时间，也就是黄苗你来蓝杯的那时，你来了后，我们的情况发生了好转，好日子天天有，但是烦恼也伴随着我们了。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在我们蓝杯就都有了，很多都过去了。

在分红事隔不到一个星期，蓝杯的员工闹开了情绪。

这是我和支祥始料未及的，而这次闹事的核心就是蓝杯在第二次冲刺时，邀请到的教学部的一批批专家教授们应该不应该分红，还有在蓝杯第三次搬迁新址前后的员工有没有资格也进行分红。这些问题，我好像没有考虑过，支祥似乎给完全地忽略了。这也正是魏刚一次次说，我们蓝杯就真的这样每年年底都进行分红吗？

支祥给闹事的员工口头解释是，大家每个月的薪水就是我们蓝杯应该给大家的，并把我们的财务公开地给大家讲，开始闹事的人根本看不明白这本帐单的，而且是不会理会这本帐单的。

这恼心的事情，支祥不知道是怎么解围。

我一夜没有合眼，第二天和支祥一起到了蓝杯的办公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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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祥躺在沙发上，说让我给他做酸烫挂面。

做好后，我端到支祥面前。

支祥一边吃着面，一边把我不在蓝杯两年里的很多事情说了出来。

支祥说，本来很多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谁还真是把这些事情当什么来显摆。但是魏刚这次的离开是别有用心的。

支祥被这突然来的一刀伤着了。

蓝杯十年磨一剑，在这座城市里的电脑培训市场里是香饽饽，家喻户晓。而同行最看重的就是竞争，而互相地挖人是很明显的。这也是蓝杯在发展后劲上为什么冒出来了校长、副校长之类官衔的事情。本来就不设这些空头衔的，大家干好了，年底拿走平分的一分子，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可是，人的贪婪和欲望就不听头脑的指挥了。先是赵明理第一次说要走，说自己干的多，很辛苦，说电脑培训市场出现了合并风暴，还说自己想再进修，想南下。大家做了思想工作，留了下来。第二次，赵明理又说非要离开，当时的蓝杯发展是蒸蒸日上的，走就走吧！能留住的，就不想什么法子都留下来，赵明理在关键时刻一走，对蓝杯影响很大。支祥大病一场，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这段时间的工作都交给了魏刚来做。接下来，是黄苗出国，魏刚结婚生子。蓝杯在起伏中度过了两年，规模达到了三千人，对培训对象的定位也发生了深刻的改变，不再是单一的教学生学电脑，而是以教老师学电脑为主，学生学习电脑为辅的格局，从短训班到了有项目有计划地做大做强了。这些都没有引起魏刚的注意，魏刚这两年忙着自己家的事情，先是结婚，又是生子。所以说魏刚一看黄苗回来，就不想让回蓝杯上班。魏刚不敢当着支祥的面说不给黄苗分红，但是不来上班，年底分红肯定是有差别的。可是，现在离年底分红还有好几个月，魏刚就急了。不为人知的，魏刚另有门路。

魏刚离开蓝杯后就进入了这座城市里另外一家正在兴起的电脑培训学校，和蓝杯不在一个起跑线上，正需要有经验的、会管理、懂电脑的人。

魏刚看上了更大的一块蛋糕。

魏刚走了后，再一次见到我，问我说：“黄苗，我这是不是背叛了蓝杯，辜负了支祥。”

我笑着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是到了高处，还是流到了低处，这和背叛没有关系的，你在蓝杯好象也没有靠支祥，没有依赖，哪来背叛？”

魏刚说：“真会说话，我没有背叛就好！”

支祥在蓝杯的建设和发展中，用我的话来说是呕心沥血了，也鞠躬尽瘁了。但是没人知道支祥就这样永远分红下去吗？

魏刚这样的提说分红刺痛了支祥。

支祥决定在适当的时候，将蓝杯的部分培训项目彻底地向社会实现免费的培训。

这样的大的战略决策是在我的影响下开始做的。

我是这样对支祥说的。

我们开放的免费培训面向城市的社区，面向真正想学习电脑的初学者，作为一种普及来做，就等于我们向社会投放了广告。这样的社会反响受益者是蓝杯，这是永久的广告。作为蓝杯就是将免费项目培训的课程时间和付费的课程差开来做就可以了，教师投入均等化，这样让社会来检验我们的教学水平。长期做这样的广告，蓝杯的明天会更美好！

支祥在我的献计献策中，明确说出了，我们要这样做下去。

在实践的发展中，这一招很管用，令同行瞠目结舌。

谁会将低端市场开放？谁会将到手的金子撒落一地？

就只有蓝杯在这座城市里做到了。

很快，蓝杯声誉节节高升。

蓝杯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