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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
悲剧发生的时候,我正在浴室洗澡。早些时候家里突然停电了,我们把全部漏电开关,包括安在楼下的总电箱检查过,把空气开关关上,都没能恢复供电。楼道的橙黄色的灯通过打开的门照进黑色的屋里,是如此诡异的一服画面。父亲说是空气开关坏掉了。母亲打了好多通电话到物业管理处, 师傅都没来。所以我拿着昏暗的电筒跑到浴室里去了。
一两分钟之后电工师傅就来了;事情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后来母亲告诉我她有在楼下的总电箱下尖叫起来,但我并没有听见,可能是因为花洒的声音太大了。模糊中我好像有听到有很多杂乱的话语声,但懒得理会,而情愿在这三节七号电池耗尽前继续淋浴。
父亲没有让我下楼去,但我看到楼下闪闪的车灯——刺眼的红色和蓝色,映在对面的楼上,在这黑夜中显得毛骨悚然。很多杂乱的话语声,很多。我想像过带电作业有多危险,真的。其实这个记忆混乱得超出任何人的想像。我看到混乱的声音交织成一个乱七八糟的网,闻到昏暗灯光的刺鼻的气味——这一个夏日的夜晚刺得我皮肤生疼。血液在流动,流得很累。
我睡不着。那天晚上没有恢复通电,因为我记得我用了三条毛巾来擦干头发。电工师傅是个女人;我相信她不会漂亮,漂亮的女人不会去做电工。会有许多流言斐语,我知道会有的,会在这栋楼、这个小区传播开来。到现在这一刻我还是不相信有鬼魂,可是这些流言斐语却凝结成一个梦魇一直流到我的脑海里。是的,我看到这个梦魇填满了楼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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