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贿赂死神
“如果在我之外的真实帮助了我生活、我存在和我是什么人的话,随便它是什么。”
—— 波德莱尔 《窗户》
亲爱的莎亚,我的妻子,不用哭泣……我不是还没有死去吗?伟大的主定是要把更为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去做。雅各布,我的骄傲,你已经快二十岁了……不要总是低着头,要像一个真正的男人,胸襟开阔,坚强果断,只有这样才能支撑住我们这个大家庭。玛丽亚,我可爱的女儿,我时常对你说:如果你因为失去了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失去星星……死是如同生一样也属于人生。医生不用再做这些徒劳的事情了,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用沙哑的断断续续的话安抚着我周围的所有人。
主呀!再给我些时间,让我看看我的房间吧!这是我精心设计的房间,明亮的大窗子上挂着我从土耳其带回来的米黄色窗帘,威尼斯式的玻璃吊灯,上面插着白色的蜡烛,桌子上那本还未看完的《苦难的历程》、陶制的兰色台灯、红木的精致地球仪、油绿的剑竹,左右教堂式的彩色玻璃,还有墙上我最喜欢的阿拉伯军刀,以及我花费多年心血收藏的书籍。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这种方式?我觉得好像一只恶兽正在吞食我的身体,我的血液不再能供应给我的各个器官足够的氧气,,伟大的主,你到底在哪儿?我可以得到你的救赎吗?
我开始看不清我的莎亚、玛丽亚还有雅各布,渐渐地我刚才看到的一切也模糊了,我的世界已经被黑暗笼罩了。我的灵魂轻盈的浮出我的肉体,同时一个黑色影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身处黑暗中,而我却还能清楚的看到他披着黑色的外衣和手中寒气逼人的镰刀,这就是死神吗?!我大声的颤抖的呼喊着,我可以给你我的一切,我的家产、房子、金钱,请还给我我的生命吧!但是他并不回答我,披风的帽子挡住了他的脸,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于是我向他大喊道:“你为什么如此无情?难道真的要残忍的夺走我的生命吗?” 伟大的主呀!不……我瞬间意识到这里已经没有基督耶稣了,站在我面前的是死神,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我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接着说,伟大的死神,请您原谅我们的愚钝,我们只看到了主的创世纪,却没有看到您的万能和伟大,一切的生命最终还是要服从您的指令,死亡的喷泉,让生命之水更加活泼。我为我的愚昧而感到后悔……
伟大的死神,在人间,我时常听到一首赞美你的诗,诗是这样写的:“我赞美他的美丽,说他黑色的斗篷飘然如黑色的羽翼。我夸耀他的职业,说收割是成熟生命最好最好的归宿。甚至,我抚摸着他的镰刀说,啊,多么锋利,难怪无人遗世独存……”
就在我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黑雾渐渐消失了,我又看到了我的莎亚和孩子们,他们正睁大着眼睛看着我,就像看到了奇迹一般。而我现在心里却只想继续朗读那首未完的诗:“世人尽知诗人是唱赞歌的高手,可谁知赞歌里有麻醉的因子,就在这恐怖老太婆眨眼的时候,我已从他的腋下悄悄溜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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