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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李碧华的小说,她的文字有着妖艳的美,有着看透世俗的冷,也有人间残留的温情。
借了一本她的《青蛇》。《青蛇》被拍成了电影,王祖贤饰演白素贞的多情妩媚,那听似唱腔的对白,张曼玉饰演小青的妖饶狡黠。一段千古流传的断桥风情,被李碧华演绎出人生的荒凉和无法直视的苍白。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直死相许。”有多少这样挺身而出的爱恋?
在法海要收白素贞时,许仙“抱头飞窜退过一旁。那么快,那么无情,那么可爱。”
“他不肯。”
“他不肯。”
“他不肯。”
三个“他不肯。”在那样的环境中又有多少男人会挺身而出呢?仅仅是为了情?为了一个身处劣势的女子?为了一个深深爱恋着他并在某个瞬间曾被他爱恋过的女人呢?他不肯,他不愿;他不肯,他畏惧;他不肯,他认为不再值得了。只有逃离,逃离到一个安全的避难所,那里没有爱没有情。与生命相比,情与爱又能有几斤几两?
想起香港歌手罗文的故事,那个爱恋他的女子为了他而去了香港,去找他他不见,打电话他不接。最后只剩下离开这个世界来结束这个没有结局的故事。是怎样的一种爱恋让一个女人可以放下自尊这样紧紧地相随?爱过的,终究是真心爱过的。承担的起吗?“没有男人肯卖掉一生,他总有野心用他卖身的钱,去买另一生。”
那个女子留给他永远的痛,痛在心底,痛在梦里。就像柳湘莲面对尤三姐。但是他没有柳湘莲的解脱,他只有依旧体面地活着,让一份忏悔和疼痛伴随着自己走上人生的尽头。这是怎样的体面和不堪?
色即空,空即色;好是了,了就是好。一切终毕成空,可又有多少人会就此心如止水呢?就如威严如佛法海还不是一样在小青面前“急速地,傲岸地,沉默地,逃避地,转身走了吗?”
“每个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两个女人:白蛇和青蛇。”这不正是张爱玲的白玫瑰和红玫瑰吗?一样的透彻,“昨日黄土陇头埋白骨,今宵红绡帐底卧鸳”。
“半生误我是痴情,你永远不要重蹈履辙。切记。”白素贞对小青的叮咛尤在耳边。可是两千后的白素贞还不是又说“小青,生命太长,无事可做,难道坐以待毙?”滚滚红尘中,依旧参不透的还是“情”字。是“情”吗?还是“生命太长,无事可做”?记不得的是伤,抛在脑后的是痛。“她又搭上了这个男人。”是的,“搭上了”。因为寂寞?因为人生的漫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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