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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德:阅读ABC(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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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5 18:4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原载:《书城》
  
   阅读ABC(选章)
   艾兹拉•庞德
  
   编者按:《阅读ABC》是庞德继1931年的《怎样阅读》之后,在1934年出版
  的一部教导式的小书。在这本书中,庞德遵循了“一切批评都是一种界说古典作
  家的尝试”。在希腊人中,庞德喜欢荷马和萨福,在罗马人中他喜欢卡图卢斯、
  奥维德、普洛佩提乌斯;而对于品达和维吉尔,庞德作出了鲁莽而果断的否定。
  这种强调直觉的方式引起那些讲究逻辑性的教授们的不满,但却给以艾略特、威
  廉斯为代表的同辈诗人极大的启示。全书分两个部分,共6万余字,本刊刊发的
  是第一部分的第一至第三章。
  
  
   第一章
  
   1
   我们生活在一个科学和富足的时代。对书籍的真正关心和尊敬,仅仅属于一
  个没有一本书是复制的,除非有谁费心把它手抄下来的时代,显然已经不再适合
  “社会的需要”,或学问的保存了。除草者是极为需要的,如果缪斯的花园还仍
  然是一个花园的话。
   研究诗歌和好文学的正确方法是当今传记家的方法,就是对事件作谨慎的第
  一手调查,以及将一张“幻灯片”或样本与另一张进行不断的比较。
   谁也不能说具备了现代思维的能力,除非他已经理解了阿加西兹和鱼的那段轶
  闻:
   一位研究生带着特优的荣誉和文凭到阿加西兹那里去接受最后的点拨。那位
  伟人给了他一条小鱼,叫他讲述它。
   研究生:“那只是一条太阳鱼。”
   阿加西兹: “这我知道。就它写一篇描述。”
   几分钟后这位学生回来了,交上一篇对Ichthus Heliodiplodokus,或无论
  什么用来在通俗知识面前隐藏起普通太阳鱼的术语,Heliichtherinkus族之类的
  描述,就像在这一学科的教科书里找到的那样。
   阿加西兹再次吩咐这位学生去描述这条鱼。
   学生写出了一篇四页的论文。这时阿加西兹叫他观察这条鱼。到了三个星期
  之末,鱼已处在一种腐烂的高级状态。但这位学生对它有所了解了。
  
   现代科学就是靠着这一方法,而不是在高悬于真空的中世纪逻辑的狭窄边缘
  上产生的。
   “科学并不在于发明一定数量或多或少是抽象的实体来对应你希望发现的事
  物的数量,”爱因斯坦的一位法国评论者说道。我不知道对一个法语长句,这种
  笨拙的翻译在普通读者看来是否清晰明了。
   对将科学方法应用于文学批评的最早的明确主张可在厄内斯特•芬诺洛萨的
  《论中国书写符号》中找到。
   官方哲学思想彻底的卑劣,以及,如果读者真的会认真思考我试图告诉他们
  的东西的话,对美国、英格兰,它们的普通大学和它们的一般出版物中的组织化
  知识生活的普遍空虚和无能的最痛切,同时又是最令人信服的证据,全都可以在
  一段我付印芬诺洛萨的文章时所遇到的困难的叙述中体现出来。
   一本教科书绝不是表达任何可被解释甚至误解为个人不满的东西的地方。
   我们要说1934年以前五十年的编辑思想,在文学和教育官僚制度中有权势的
  人的思想,并不总是与裁缝布罗奇特有很大的不同,他曾经预言:“缝纫机绝不
  会进入普遍使用。”
  
   芬诺洛萨的文章也许超越他的时代太远,不易为人理解。他没有把他的方法
  宣布为一种方法。他试图把中国的表意文字解释为一种传递和记录思想的手段。
  他达到了问题的根本,达到了中国的思维之中有效的东西与诸多欧洲思想和语言
  中无效或误入歧途的东西之间的差别的根源。
   对他的意思我能作出的最简单的表述如下:
   在欧洲,如果你要求一个人定义什么东西,他的定义总是离开他完全知道的
  简单事物,它退进一个未知的区域,那是个更偏远并且越来越偏远的抽象区域。
   于是如果你问他红是什么,他说它是一种“颜色”。
   如果你问他一种颜色是什么,他告诉你它是光的一种振动或折射,或光谱的一
  段。
   而如果你问他振动是什么,他告诉你它是能量的一种方式,或诸如此类的东
  西,直到你到达一种存在或非存在的形式,否则你就无论如何超过了你的深度,
  也超过了他的深度。
   在中世纪,当任何物质科学都还没有出现,正如我们现在所理解的那样,当
  人的知识还无法使汽车开动,或是让电载运语言穿过空气等等等等的时候,简而
  言之,就是在学问几乎仅仅在于分裂术语的时候,对于专有名词的注意是极大的
  ,而使用抽象名词的普遍精确度或许(很可能)还更高。
   我的意思是一个中世纪神学家定义一条狗时,关心的不是其陈述要十分恰切
  地适用于一条狗的牙齿或它的皮毛,或它在舔水吃时弄出的声音;但你所有的教
  师都会告诉你,在培根提出对现象的直接检验之后,在伽利略和另一些人不再过
  多地讨论事物,并开始真正地观察它们,以及发明了更好地看到它们的手段(像
  望远镜)之后,科学发展得更快了。
  
   赫胥黎家族健在的成员中最能干的那位曾经强调过望远镜不仅仅是一个观念
  ;而且是一项非常明确的技术成就这一事实。
  
   与抽象的,即用越来越概括的词语来定义事物的方法相反,芬诺洛萨强调科
  学的方法,“它是诗歌的方法”,与“哲学讨论”的方法不同,并且也是中国人
  着手于他们表意文字或缩写图形的方式。
  
   回到历史的开端,你很可能知道语言有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书面语言有两
  种,一种以声音为基础,另一种以视像为基础。
  
   你用一些简单的声音和姿势对一只动物说话。莱维-布吕尔对非洲原始语言
  的描述记录了仍然与摹仿和姿态密切相关的语言。
   埃及人最终使用了缩略的图形来代表声音,但中国人仍然把缩略图形作为图
  画使用,就是说,中国表意文字并不试图成为一个声音的图画,或成为记录一个
  声音的书写符号,它仍然是一个事物的图画;在一个设定位置或关系中的一个事
  物的图画,一组事物的图画。它意指这个事物或这个行为或处境,或是与它所描
  画的几个事物有关的性质。
   惯于观看事物外形的戈蒂埃、布尔泽斯卡未经任何学习就能读懂一定数量的
  中文字。他说:“当然了,你看得出它是一匹马(或一片翅膀什么的)。”
   在表格里用一行列出原始汉字,而用另一行列出现今的“习惯化”符号,任
  何人都能看到代表人或树或日出的表意文字是怎样发展,或“被简化”,或被减
  少到了人、树或日出的最初图形的基本元素。
  
   于是
  
   人 人
   木 树
   日 太阳
   东 日出时太阳缠在树的枝条中
   间,现在的意思是东方。
  
   但是当中国人想就某种更加复杂的东西,或一个普遍观念制作一幅图形,他
  该怎样着手于此呢?
   他要定义红。他怎样才能在一幅不是用红色颜料画的图形中做到这一点呢?
  
   他把(或他的祖先把)这些东西的缩略图形放到一起
  
   玫瑰 樱桃
   铁锈 火烈鸟
  
   你看到,那正是一个传记家所做的事(用一种复杂得多的方式),他把几百或
  几千个断片放到一起,挑选出对他的大致见解必要的东西。某件适合这个事例的
  ,应用于所有事例的东西。
   代表红的中文“字”或表意符号是基于每个人都知道的某种东西。
   (如果表意文字在英格兰发展了起来,书写者可能会用一只知更鸟,或不像
  火烈鸟那么奇特的东西来代替。)
   芬诺洛萨一直在讲述用这种方式书写的一种语言,怎么会和为什么简直不得
  不保持为诗意的;简直无法避免和保持为诗意的,以一行英文字,很可能难得保
  持为诗意的方式。
   他在着手出版和宣布一种“方法”之前去世了。
   无论如何这是学诗、学文学或学画的正确途径。事实上它是普通大众中比较
  聪明的成员真正学习绘画的途径。如果你想要对绘画有所发现,你就去国家美术
  陈列馆或Carre沙龙,或Brera,或Prado去看绘画。
   有一个艺术书籍的读者,就有一千个去观看绘画的人。谢天谢地!
  
   实验条件
  
   一系列巧合使我能够(1933)以一种比绘画更接近诗歌的媒介来论证《怎样读
  书》的论题。一群严肃的音乐家(杰拉尔特•蒙克、奥尔加•鲁奇、里基•桑索
  尼),一个由我们支配的镇府礼堂(拉巴洛),我们在其它节目中间演出了如下的节
  目:
  
   10月10日
   选自契莱索蒂手抄,蒙克改编曲:弗朗西斯科•德•米拉诺:“雀鸟坎佐内
  ”,改写自雅内坎。
   乔瓦尼•特尔西,舞蹈组曲。
   科莱里:Ra大调奏鸣曲,双小提琴及钢琴。
   J.S.巴赫:Do大调奏鸣曲。
   德彪西:钢琴与小提琴奏鸣曲。
  
   12月5日
   科莱西奥涅•契莱索蒂:塞维利:两首咏叹调。
   隆卡利:前奏曲,吉格舞曲,帕萨卡利亚曲。
   巴赫: 托卡塔(钢琴独奏,布索尼编)。
   巴赫:Re大调奏鸣曲,双小提琴及钢琴。
   拉威尔:小提琴与钢琴奏鸣曲。
  
   没有丝毫的巧合。这个实验的要点是,每一个在那两次音乐会上演奏的人对
  德彪西和拉威尔的联系、相对的分量之类的了解,远远多于他阅读人们曾经写下
  过的对这两者的全部批评文章所可能发现的东西。
   我曾遇到过的最好的一本音乐批评是鲍里斯•德•施罗泽尔的《斯特拉文斯
  基》。读过它之后我知道了什么我以前不知道的呢?
   我意识到了德•施罗泽尔思路的清晰,和完全。我对一句话感到高兴,也许
  是这本书里我记得(大意)的惟一一句:“旋律是音乐中最人工的东西。”意思是
  它最为远离了作曲家在那里发现的一切;它在本性上是预先准备的,只须直接的
  摹仿和复制,于是它就是根本,是检验,等等。
   这是一个格言,一个概括的表述,对我来说它是深刻地真实的。它能够被用
  作斯特拉文斯基或任何其他作曲家的衡量尺度。但至于对斯特拉文斯基的实际知
  识呢?在德•施罗泽尔提到我听过的作品的地方,我就得到了他的——或许是全
  部的——意思。
   在他提到我没有听过的作品的地方,我了解了他的“大致观点”,但我没有
  得到真正的认识。
   我最后的印象是他得到的可说是一个糟糕的事例,他为他的当事人尽了力,
  最终斯特拉文斯基却仍旧显得平淡,尽管他解释了为什么那位作曲家做错了,或
  没有能做得很好。
  
   2
   任何概括的表述都像一张从银行支取的支票。它的价值取决于有什么可以支
  付。如果洛克菲勒先生用一张支票支取一百万美元那很好。如果我用一张支票支
  取一百万就是一个玩笑,一场骗局,它没有价值。如果严肃地看待,写下它就成
  了一桩罪行。
  
   同样的也适用于知识方面的支票。如果马可尼谈论超短波之类,它就有某种
  意思。它的意义只能为某个知道的人正确评价。
   你不接受陌生人没有证明的支票。在写下它时,一个人的“名字”是他的证
  明。一段时间之后,他有了信用。它也许是可靠的,也许像已故的克吕格先生的一
  样。
   任何银行支票上的词语表现与别的都十分相像。
   你的支票,如果是好的,最终意味着你所想要的某物的支付。
   一个抽象的或概括的表述如果最终被发现与事实相符就是好的。
  
   但是外行不能看一眼就讲出它是好是坏。
   因而(省略各种中间步骤)……因而有了整个中世纪几乎是静止的知识状况
  。抽象的讨论没有使人类迅速前进,或迅速扩展知识的界限。
  
   表意文字方法或科学的方法
  
   把一幅卡洛•多尔契所作的图画挂在一幅科西摩•图拉旁边。你无法阻止布
  金斯先生偏爱前者,但你能够十分严肃地制止他以假设图拉从没有存在过,或这
  幅图拉的特点不存在或超出了可能的范畴来建立一个错误的教育传统。
   一个概括陈述只在涉及已知对象或事实时是可贵的。
  
   即使一个无知者的概括陈述是“真的”,它出于他的口或笔而没有任何巨大
  的效力。他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就是说,他不是在类似于一个有经验的人会做
  或确实做到的程度上知道它或意指它。于是一个非常年轻的人能够十分“正确”
  却无法说服一个年长的人,他是错误的,并且很可能会错误下去,并且仍然知道
  许多那个年轻人所不知道的东西。
   中年的乐趣之一是发现自己过去是对的,比自己在,比如说,十七岁或二十
  三岁时所知道的更为正确。
  
   这丝毫不是排除逻辑的作用,或好的猜测的作用,或直观和完全的感觉的作
  用,或“看到事物不得不是怎样的”的作用。
   然而,它与词语表现的效率,与一种确信的可传递性大有关系。
  
   第二章
   文学是什么,语言是什么,等等?
  
   文学是注入了意义的语言。
   “伟大的文学正是在可能的最高程度上注入了意义的语言。”(E.P.《怎样
  读书》)
  
   但是语言呢?
   口头的还是书面的?
   口头语言是被划分为一个咕噜声、嘶嘶声等等的系统的声音。人们称之为“
  连节的”说话方式.
   “连节的[articulate]”意为它被分成区域,是一定数量的人在划分上达
  成了一致。
   这就是说,我们对不同的声响有一个或多或少近似的约定,它们的代表是
  
   a,b,c,d,等等
  
   书面语言,正如我在起首一章里所说的,能够由(如在欧洲等等)代表这些不
  同声音的符号组成。
   有一个或多或少近似的约定,即这些声音和符号的群体应当或多或少与某种
  物体、行为或状况相对应。
  
   猫,动作,粉红。
  
   另一种语言则始于成为一只猫的,或某种运动或存在之物的图画,或一群出
  现在某些环境下或另有一种共同性质的事物的图画。
  
   通道
  
   在我们当今的世界,你在何处开始对一个对象的检验无关紧要,只要你继续
  下去,直到你又转回到你的出发点。就好像你着手做一个球体,或一个立方体;
  你必须继续下去直到你从各面都看到了它。或者你把你的对象想成一张凳子或桌
  子,你必须继续下去直到它有了三条腿站得起来,或有了四条腿而不太容易翻倒为
  止。
  
   语言的作用是什么? 为什么研究语言?
  
   语言之被创造很显然;被使用也很显然,是为了交流。
  
   “文学是保持为新闻的新闻。”
  
   这些东西是程度问题。你的交流可以是或多或少确切的。对一段陈述的兴趣
  可以是或多或少持久的。
   比方说我对儒家的《大学》或荷马史诗的兴趣从未稍减。
   把同一本侦探小说读上两遍是很难的。或者我们可以说,只有一本很好的“
  tec(侦探小说)”才经得起重读,那是在间隔很久之后,又因为一个人对它一直
  不加留意以致他几乎已经完全把它忘掉了。
  
   以上是自然的现象,它们起到了衡量尺度,或工具的作用。对于任何两个人
  ,这些“尺度”都不会是相同的。
   没有根据他自己所作的衡量谈出一条个人见解的批评家,仅仅是一个靠不住
  的批评家。他不是一个衡量者,而是一个重复别人的结论的人。
   KRINO,自己挑选,选择。这就是这个词的意思。
  
   没有人会蠢到要求我为他挑选一匹马,或者甚至是一辆汽车。
   皮萨内洛画马,于是人们记住了那画,而米兰公爵就派他到博洛尼亚去买马。
  
   为什么一种相似的“马感”无法应用于文学研究,这是——而且一直是——
  超出了我的理解的。
   皮萨内洛必须看马。
   你会想到任何人要对诗歌有所认识必须做两件事之一或两件全做。那就是,
  看它或听它。他甚至可以思考它?
   而如果他想得到一点建议,他会去找对它有所了解的某个人。
  
   如果你想要对汽车有所了解,你会去找一个造过一辆并驾驶过它的人,还是
  找一个仅仅听说过它的人呢?
   而在两个制造过汽车的人里,你会去找制造了一辆好车的人,还是干得一团
  糟的人呢?
  
   你会去看实际的汽车还是仅仅去看说明书呢?
  
   至于诗歌——有——或似乎有,很多可看的。而可靠的有效的说明书却似乎
  极为少见。
  
   但丁说:“一首坎佐内是配上音乐的词语作品。”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出发之点。
  
   柯勒律治或德•昆西说一个“大诗人” 的品质“作为一种明显的激励是无
  所不在,又无处可见的”,或诸如此类的东西。
   这会是一个更危险的出发点。它很可能是真的。
   但丁的表述是更好的开始之处,因为它使读者或听者从他实际上看见或听见
  的东西出发,而不是把他的心思,从那个实际情况转移到某个事物上,它只能近
  似地从实际情况中推想和猜测出来,它的证据只能是实际情况的特别和有限的范围
  。
  
   第三章
  
   1
   文学不存在于真空之中。真的作家有一种直接的社会功能,恰与他们作为作
  家的能力相符合。这是他们的主要作用。所有别的作用都是相对的,临时的,只
  能在一个特别的评价者的观点上进行评价。
   持特别观念的党人也许会珍视与他们一致的作家胜于不一致的作家,他们也
  许会,并且经常确实珍视他们本党或宗教的坏作家胜于其他党或教会的好作家。
   但是有一个能够评价并独立于一切观点问题的基础。
   好的作家是那些使语言保持有效的作家。就是说,使它保持精确,使它保持
  清晰。好作家是否想成为有益的,或坏作家是否想为害,这无关紧要。
   语言是人类交流的主要手段。如果一种动物的神经系统不传递感觉和刺激,
  这种动物就衰落了。
   如果一个民族的文学堕落下去,这个民族就衰落和腐败了。
   你们的立法者无法为公众利益立法,你们的司令官无法下命令,你们的大众
  (如果你们是个民主国家)无法指导它的“代表”,除非凭借语言。
   骗人阶层的朦胧语言只为一个暂时的目标服务。
   有关于特别主题的一些数量有限的交流,通过数学方程式,通过造型艺术,
  通过图解,通过纯粹的音乐形式,但没有人提议用这些来代替普通的说话方式,
  也没有人提出它是可能的或值得一提的。
  
   希腊和罗马是靠语言开化的。你们的语言在你们的作家关注之中。
  
   “对乏味与无言部族的侮辱”
  
   但这语言不只是为了记录以往的伟业。贺拉斯和莎士比亚能够显示它纪念与
  记忆的价值,但那并不是问题的全部。
   罗马随着恺撒、奥维德和塔西陀的语言一同兴起,它衰落于一场修辞学的纷
  争,外交家“隐藏思想的语言”,等等。
  
   理解的人再也不能静坐和顺从下去了,在他的国家听任它的语言腐败,听任
  好的写作遭受蔑视的时候,就像一个好医生在某个无知小孩染上肺结核而自以为
  只是在吃果酱饼的时候,不能够静静地安心地坐着一样。
  
   很难使人懂得一种写作的腐败,能够在理解它暗示着什么、它通向什么结果
  的人们身上,引起的那种非个人的愤慨。表达任何程度的这种愤慨而不被称为“
  痛苦的”,或诸如此类的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
  
   无论如何“没有语言政治家就无法统治,科学家就无法与人分享他的发现,
  人们就无法一致于聪明的行动”,而他们所有的行为和状态都受着语言的缺点和
  长处的影响。
  
   一个逐渐习惯于马马虎虎的写作的人,是一个对他的王国和他本身逐渐失去
  掌握的人。这种松散和邋遢绝不像不连贯而混乱的句法那么简单和令人惊愕。
   这事关表达与意义的联系。不连贯而混乱的句法有时可以是非常诚实的,而
  一个精心构造的句子有时可以仅仅是一种精心的伪装。
  
   2
   人类智慧的总量不为任何一种语言所包含,也没有一种语言有能力表达人
  类的一切形式和程度的领悟。
   这是一个十分令人不舒服和痛苦的学说。但我不能省略它。
   人们偶尔会发展起一种几乎是狂热的执着: 即与“凝固”于单独一种语言中
  的思想战斗。这些思想一般说来乃是“民族(任何民族)的偏见”。
   不同的气候和不同的血液有着不同的需要,不同的自发冲动,不同的嫌恶,
  在不同种群的冲动和推托之间的不同的理性,喉部的不同构造,而这一切都在语
  言中留下了痕迹,更便利地和更不便利地把它留给了某些交流和记录。
  
   读者的抱负也许是平常的,没有两个读者的抱负会是相同的。教师只能以那
  些最想学的人为教授的目标,但他无论如何可以先给他们吃一剂“开胃药”,他
  至少能够就文学中,或其中一个特定部门里要学的东西,给他们一份打印的名单。
  
  
   第一个惰性的沼泽,也许是对主题范围的纯粹无知,或对离开一个半无知地
  带的一种纯粹的不情愿。最大的障碍很可能是教师设下的,他们比公众知道得稍
  多一点,他们想要利用他们片断的知识,但完全反对尽最小的努力去学习更多的
  东西。(陈东飚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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