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莎士比亚

音穹

如果是我挑的地方，或许会在离我家最近的那家上岛咖啡，那是我去过的所有上岛中环境最好的。
    如果是威廉，他大约会选在伦敦的某个腐朽的地方，比如今天我们站着的地方，查令十字街.....
    查令十字街上有一家举世闻名的书店，现在成了家唱片店。当然，老威廉并不知道这个，老威廉只知道那些他尚能认出的建筑。那些批着几百年份量的破旧躯壳，总能让这老家伙吱巴个没完，不过我今天来这里显然不是为了听他唠叨这些......我赶紧掐入了正题：
    “知道嘛，老威廉，我最近有看你写的那些十四行诗，说真的，那是你写的？”
    “怎么？很奇怪嘛？”
    “我操，真他妈逊啊，如果说你的剧本是出自培根之手，那么你的十四行诗就是出自歌德之手了....”
    “我没听明白，怎么个意思？你一句话骂了我们俩？噢~~ 没准儿是骂了我们仨。”
    “你看看歌德的诗歌，那简直.....跟没看一样。他的小说写的比诗有诗意的多，难道你们俩有同一个毛病？”
    “这个...关于歌德同学，我实在不好多说什么呀，我在“上面”跟他住一起呢，他搞不好正趴在上面偷听呢。不过，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写的十四行诗，那我是可以理解的，就像我同样不喜欢你的诗歌一样.....”他的语气很平稳，感觉不到任何波动。不过我却很在意他说的这句话
    “老威廉，这话你可以说得明白些。”
    “其实很简单，我不喜欢你的诗歌，和你不喜欢我诗歌的原因没有区别，只因为我们都用了从巴别塔取出的笔......”
     听到这话，我顿时怔住了，我的困惑一下解开，带着极大的遗憾和极大的宽慰，我和莎翁相视一笑。
     天堂里一定有无数只窥探的眼睛，然后，应该是没人能看懂这一笑的。想到这里便使我感到无尽的满足......没有别人能体会到的满足。当然，我并不会就此止步。
     “嘿，你之前有说到歌德和你住一个区？？天堂里的辖区管理不是异常严格嘛？他也能住在大英区？”
     “你原来不知道啊？歌德在从上去的时候起就被划在了大英区，生前的国籍其实一点都不重要，你没觉得歌德其实更像一个英国人嘛？ 他跟我还有拜伦住在同一棵树上，而英国人也不全被分在大英区，比如你应该挺熟悉的丘吉尔，被划分成了在西班牙人，这个我们中有很多人也都都早料到了，只是没料到，他居然成了个大提琴手。”
     “呵，还蛮有趣的嘛，替我带句话给拜伦，比起他的诗歌，我更喜欢他的小妞们。等哪天我上来的时候让他留几个给我呦。哈哈。说起来丘吉尔被划为西班牙人，我倒没觉得意外，这个雪茄佬从骨子里就喜欢冒险，至于大提琴手.....从身材看还蛮适合的。西班牙区中还有谁？”
     “没有西班牙区，西班牙被并入了拉美区，同时也没有美国区，法国区和饿国区什么的，美国和法国人大多都被划进大英区和纳粹区了。当然也有小部分进了华人区，犹太人基本都进了拉美区，阿拉伯人大多被划进了纳粹区，而黑人一半进了纳粹区，一半进了拉美区......天堂里一共只有4个区域，但不会有战争，天堂也因此被叫作天堂，我的孩子。”
      “...... 西班牙整个被划进了拉美区？？？你在那有没有见过我的老师？”
      “你说博尔赫斯呀，这老头还是干他的老本行，他是天堂里唯一一个图书馆的馆长，每天踱着步子从馆子的这头，走向那一头...每天都是...这条路他通常是一整天都走不完的.....”
      我叹了口气，“老师还是一样的幸福呀，徜徉在一切之中，感受着自己的虚无。老威廉呀，你要是见到老师，替我带个好吧，真想早点上去陪着他呢。”
      莎翁重重地拍了下我的肩膀“小子诶！还没有活够的年轻，要知道，珍惜生命并不是种耻辱！这点你得学学你老师，这老头在来天堂前的86年里始终都显得那么年轻，连我都有些羡慕呢。”
     “呵呵，我也就是说说嘛，时间不早了，我该把你送回去了，有空再把你揪出来。晚安拉，老威廉”
     “晚安，小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