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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狄阿诺的《暗店街》无论是寻找记忆的情节还是阴暗的色调都让我联想到克里斯托弗.诺兰的电影《记忆碎片》。二十世纪的很多文艺作品都朦胧地有提出“我是谁”这一疑问的欲望,以失去记忆的人作为故事及叙述的载体,无疑能够直截了当地深入这一主题,避免了暗喻的晦涩。
主人公的悲哀并不是丢失的记忆,而是费尽周折觅得的残缺不全、沉痛而模糊的记忆断章。居伊.罗朗通过对种种细枝末节的放大与追踪逐渐接近以往人生的轨迹,这些微小的无关紧要线索让他看见了、触摸到了彼得罗.麦克沃伊的生活,但起着关键作用的人物却一个个死亡、失踪。主人公面对过去,面对自己的真实身份,就如面对水中的倒影,可望而不可即。我们可以认为,主人公在开始寻找记忆前处于完全黑暗、荒芜的世界,他寻得部分记忆,得到一幅暗淡的、抽象的图景,再往前走的任何努力都被提前宣告白费,这种模糊的、似是而非的认知是主人公对于人生的渺茫、微弱与不确定性的实践。而最后的线索,弗雷德,即使作为谋害了主人公过去的生活及记忆的恶棍,都显得弥足珍贵,却在主人公找到他住地前两周在出海时失踪,这个命运开的笨拙的、浅显的玩笑在最后为小说的主题提供了一个佐证。
《夜巡》讲述了存在被撕裂的人的故事。主人公没有真名,没有真实身份,存在的仅有的证据是在纳粹与地下党两个阵营中分别使用的代号。主人公在精神上被迫地,行动中却是主动地承受自己的命运。存在在来自外界的强大压迫和自身的重重矛盾中变得无法把握。莫狄阿诺的世界没有真善美,也并不丑恶,只是一个有着朦胧外形的,不甚明确的客观实体。生活在其中的人没有希望,没有信仰,只有不断被割裂的灵魂和在支离破碎的现实中留下的似是而非的痕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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