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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文学名著《福尔赛世家》(精缩)
第一部有产业的人
1886年3月15日,长房老乔里恩的孙女琼与波辛尼先生订婚的茶会举行了。福尔赛一家各房的人都来了。福尔赛一家的祖上本是农民,到老乔里恩这一代发达起来,有6个兄弟和4个姐妹,积累了100多万英镑的财富,形成了一个大家庭。今天,他们穿得格外整洁,对客人特别显示出大户人家那种说不出的派头。二房,詹姆士的儿子索米斯脸上常挂着的那种鄙夷的神气几乎传染给了每一个人。他的妻子伊琳身材苗条,带着一双紫灰色手套,面庞庄重而迷人,甜蜜的嘴唇总带着那么一点微笑。她发出的气息好像春花一样的温暖而清香。身材瘦弱的琼把自己的未婚夫、工程师波辛尼领到这位美人面前,对他说:“伊琳是我顶要好的朋友,我要你们两个也成为好朋友。”
在一次晚宴上,他们又见面了。波辛尼和琼坐在一起,另一边坐着伊琳。索米斯看到伊琳和波辛尼愉快地谈笑。自结婚以来,他不止一次看到过伊琳和别人的这种笑脸,可他还从来没有得到过。伊琳是一个穷教授的女儿,结婚是为了逃避冷酷的后母。她并不爱索米斯,从结婚第一天起,她就暗自后悔嫁给了一个没有感情的丈夫。伊琳的心事被琼知道后,她劝伊琳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和索米斯分离。
索米斯富有钱财,被人戏称为“有产业的人”。他的职业是律师,业余嗜好是收藏名画。名画和娇妻是索米斯引以为自豪的两项“产业”。他甚至把妻子对男人的吸引力也认为是自己财产的一部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喝酒,又不赌博,不说下流话,又不在外面过夜,仍然得不到妻子的一点殷勤。为了扭转局面,他决定在罗宾山建造一座房子,这样,既可以把伊琳迁出伦敦,不让她有走动和拜客的机会,让她和那些向她脑子里灌输思想的朋友隔绝,又可以讨伊琳的欢心。
索米斯请波辛尼做建造房子的设计师。房子的基址选择在罗宾山的一块坡地上。这里除了兔子蹿进自己洞穴的簌簌声和云雀的歌声外,一切都显得很寂静。前面一片田野和平原一直伸展到天边,和远处灰青色的高原连接起来。从右边可以望见细成一条蜿蜒银线的泰晤士河。蓝天、艳阳、蓟草的茸花飞舞着。索米斯站在这里眺望,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欲望,像4年前他占有伊琳一样的欲望。
波辛尼精心为索米斯设计出房子的图样。原来伊琳对索米斯造房子本来没有兴趣,现在索米斯看到伊琳和波辛尼滔滔不绝地谈论着,以为她默许了,心中暗自庆幸。下午,索米斯让伊琳陪着波辛尼喝茶。一缕阳光从帘幕花边上透进来,照得伊琳两颊红红的;也许是同一缕阻光使波辛尼的脸上也红润了一点,当然,除此之外,他的脸上还增添了一种慌乱的神情。
春天到了,房子正在建造之中。索米斯为造房的费用斤斤计较,与波辛尼发生了不快。琼去索米斯家找伊琳,看见波辛尼和伊琳两人藏在纷黄的花丛里娓娓细谈,心中已经凉了半截。波辛尼感到了这第一个春天的温馨,伊琳也有着相同的感觉。而琼却闷得慌。伊琳赞赏盛开的杜鹃花,波辛尼也感到它的香味,而琼却奇怪他们竟然喜欢这种气味。
伊琳和波辛尼相爱了。这消息不胫而走,传得福尔赛家族中人人皆知。索米斯的父亲詹姆士听到这个消息,生怕败坏家声,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找儿媳伊琳谈话。琼因为波辛尼跟伊琳相爱而痛苦,本来瘦弱的身体更加憔悴。她下决心要把波辛尼夺回来,纵使有人说是“追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但当她一看到波辛尼和伊琳在舞会上的那种亲热样子,就泄气了。
琼的痛苦影响到了和她相依为命的祖父老乔里恩,因为老伴去世,独生子知里恩出走后,他只剩下了这一个亲人。老人烦躁不安,反复斟酌,写信给乔里恩,要他找波辛尼谈谈。14年前,乔里恩丢下琼的母亲跟另一个女人私奔,离开了父亲。他拒了父亲的津贴,父子间的感情曾经彻底破裂。乔里恩收到父亲的信后,感到非常为难,但又不便推托。他找到了波辛尼。乔里思经历了婚姻的痛苦,他看见波辛尼那消瘦的脸庞和彷徨不安的眼神,在心底里引起了一阵怜悯。
索米斯在与伊琳结婚之前曾许下诺言,如果婚姻不美满就让她走。他相信只要物质上样样满足她的要求,就会占有她的感情,像他用钱买来的名画一样,永远属于他的。现在,伊琳不爱他,婚姻不美满,索米斯并不放她走,他不愿失去这一“产业”。为了使妻子回心转意,他演出了一出卓越的讽刺剧。现在,他对波辛尼比以前更加亲热了,当波辛尼离开时,他常说:你要常来,伊琳很喜欢听你谈谈房子呢。”晚上睡觉时,他对自己肯定地说,波辛尼爱上了自己的妻子。夏夜漫长,又热又静,他陷入了痛苦的思绪之中。
房子完工了。费用比原来约定的超出400英镑。索米斯为这400英镑气得全身颤抖。过去,为了保存他的财产——自己的妻子,他装扮成大度而友善的丈夫。现在,为了保全他的另一种财产,他暴露了原形。他久久以来对波辛尼怀着的仇恨和潜在的嫉妒,全部集中发泄在这笔最后浪费的钞票上。“我想你自己一定很得意呢,可我不妨告诉你,你完全看错了人!”他当着伊琳的面狠狠地捏碎了一个杯子,一把抓住伊琳的胳膊,狠狠地说了一句威胁的话。
索米斯向法院提出起诉,要波辛尼承担超支的400英镑。伊琳受不了索米斯的凌辱,离家出走了。这时,法庭开庭,宣判被告波辛尼败诉。后来,传来了波辛尼被汽车撞死的消息,这个案子便不了了之。波辛尼一死,被极端的悲痛压倒的伊琳无处投奔,不得已又回到索米斯家。但索米斯仍旧无法占有伊琳的感情。
6年过去了。波辛尼引起的风波过去后,索米斯认为罗宾山的房子不吉利,已经在3年前卖给了老乔里思。者乔里恩和儿子和好,全家住进了罗宾山。1892年,琼跟父亲、继母出国旅行,园中冷清,只剩下老乔里恩同孙儿、孙女留在这里。一天,老乔里思在园中遇到了来凭吊波辛尼和逝去爱情的伊琳,才知道伊琳离开了索米斯在独自生活。老乔里恩原谅了曾给琼带来不幸的伊琳,在遗嘱中留给伊琳一笔钱,使她能够维持独立的生活。不久,老乔里恩在园中安然去世。
作品简介
《福尔赛世家》的作者高尔斯华绥(1867—1933)是20世纪英国批判现实主义小说家、戏剧家。他生在一个富裕的律师家庭,就读于牛津大学,专攻法律。1889年毕业后,他对当律师不感兴趣,便专心从事文学创作。
长篇巨著《福尔赛世家》是高尔斯华绥的一个三部曲。它包括《有产业的人》、《骑虎》、《出租》。第一部《有产业的人》是三部中最好的一部。作品主要写福尔赛世家的家庭问题、爱情纠葛,使读者透过这些纠葛去体会广阔的社会和历史意义。作者在《有产业的人》中描绘了索米斯、波辛尼、伊琳、老乔里恩等一系列人物形象。索米斯是贯穿全书的主要人物,他具有典型的福尔赛精神,作者对他进行了鞭挞。在他的心目中,不仅金钱、房产、股票、公债,而且包括人,都是他占有的对象。作者对老乔里恩则给予了肯定。他满怀同情心,原谅了曾使他痛心的伊琳,对占有一切的福尔赛精神作了一定的反叛。像这样的“正面人物”,作品中还有不少,如老乔里恩的儿子乔里思,琼也是作为正面形象出现的。对这些正面形象的描写,减少了作品的批判性。
《残夏》是紧接《有产业的人》的插曲。写的是6年以后福尔赛世家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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