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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古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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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0 10:5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1
  鱼老鸦去了,鱼老鸦回来了。
  周而复始。小鱼老鸦被孵出来。湖心岛上的那一棵已经斑白的树仿佛成了鱼老鸦的宫殿。国王正带着它的大臣们俯视着它的疆域。
  鱼老鸦去了,在春天来到的时候,悄然归去;在银杏叶灿烂的时刻又悄然归来。仿佛它们就从没有离开。

  周而复始,一切都没有改变;周而复始,叶子落了又新生,花儿谢了又含苞。
  这湖畔始终有少女走着,美丽、含羞、待放;周而复始。
  少女变成了老妪。这条路上她从初恋走到了暮年;她回想着曾经的话语。

  世界重来没有改变过。
  一位诗人牵着一只老山羊走来,他把树与湖变成了哲学,把时间当成一棵栓羊的树桩。

  美丽的晚霞在湖面撒满了金箔。
  他握着她的手,说着金箔一样的话语,任由着芝诺把时光一点、一点切割成永恒。

  2
  我看见玲和她的男人牵着背着厚厚书包的儿子走进了一间教堂;我看见雨烟把一盘点着的檀香放在了案头,抱起一个热水袋,打开了一本黄色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一头银发的外婆呀,你有没有走过那叹息桥呢?那回眸的一瞥中你看见了什么?
  一位同事早早地谢了顶,他一丝不苟、伏案思索,双色球里如何才能开出金银花。
  在普陀山的全铜阁中,我给一位羞涩的小尼讲解电熨斗的使用。蒸汽里,褶皱的袈裟被一点点熨平。
  从黄色的墙根下走出,一位老尼在阳光下向我招手。我坐在她的身边,一同晒着太阳。

  一块硕大的岩石上刻有一个大大的"心",很多人在上面留影。我把相机对准了边上一个木制的售货亭,一位少女在亭中伏案,亭外的木板上刻有三个惊叹的大字:"锁!锁!锁!"。是谁?又锁住了谁?

  发现我已不再喜欢檀香绕梁的大殿,在后院狭长的巷道,我抚摸着石壁上厚厚苔藓,闭上眼睛,静静地冥想……
  泰利士赤着脚走在炙热的阳光里金黄的沙漠上,高高金字塔的影子在金黄色的沙子上延伸。在斯芬克斯像的后面我探出了被剃的光光的头。
  赫拉克利特使劲地流,到了蓝色的大海里再也找不见他的踪影了。

  3
  山还是那个山;海还是那个海。出家人守着一个庙,人民政府收着一张票。一尊金光灿灿的大佛终日站立着望着浩瀚的海不知是苦还是乐?不知是谁?又随了谁的心愿……

  一个人站在这里,望着海,看着人,给虔诚的三步一叩者行礼。行为构筑了意义。依稀还能听见那个星辰闪烁的夜晚,一个游方的僧人朗朗的声音:"佛是什么?是泥土!像是什么?以像领佛,佛在你的心中。"
  树上有一个小牌,牌上:"众生觉悟既是佛,佛是未悟的众生。"

  什么呀!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怎么不是一个活法,你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呢?是呀,怎么不是一个活?为什么不活出一个"人"呢?什么是美?什么是善?什么是永恒?
  苏格拉底,你什么也不是。但你让每个人在凝神思索。孔丘,你是一个圣人,但你让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

  行为构筑意义。在你没有站起来之前,民族什么也不是。当你站起来了,民族是你的家人,是你的发小,是你的战友……
  耶稣不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是 弯腰-曲背-负重-屈辱-挺身-站起 成为十字架。
邻古都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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