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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分享美洲篇之灌木丛中的王子(扫描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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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zjabh
时间:
2007-10-20 13:41
标题:
小说分享美洲篇之灌木丛中的王子(扫描件)
欧·亨利的小说和格林兄弟的童话都是我喜欢的,这篇小说将两者合二为一,可谓特别。这次校
对较为细致,把句号、间隔号统一为“网络点号”(杜撰的名称),比泰戈尔《秘密财宝》版面
要美观些。
——题记
灌木丛中的王子
[美]欧·亨利 作
终于,9 点钟到了,一天的辛苦活结束了. 莉娜爬上采石场旅馆二层半,进了自己的
房间.天一亮,她就像奴隶一样忙开了,干的是成年女人的活, 擦地板呀,清洗很重
的陶瓷盘子和杯子呀,整理床铺呀,以及为那个混乱而沉闷的客栈,无休止地供应水
和木头.
一天的采石喧闹声停止了——爆炸声和打洞声,吊车的吱咯声,工头的叫喊声,平板
车运送大块石灰岩倒退和转向的声音. 在旅馆一头的办公室,三四个工人因为跳棋游
戏迟迟没有开始,在嘟嘟囔囔,骂骂咧咧. 炖肉味儿,热腾腾的油腻味儿,廉价咖啡
的味儿,又浓又重,像一阵令人郁闷的雾,弥漫在房子周围.
莉娜点起半截蜡烛,坐在摇晃的木椅上. 她11 岁,瘦津津的,营养不良. 她的腰背
和手脚,又酸又痛,可是她的心,疼得最难受. 最后一根稻草,压到了不堪负担的小
小肩膀上,因为他们拿走了她的格林童话,晚上,她就是再累,也常常会到格林童话里
寻找安慰和希望.格林童话总会对她耳语,王子或是小精灵会来,帮她解脱可恶的魔力,
每天晚上,她都从格林童话中汲取新的勇气和力量.
无论读到哪一个童话,她都会觉得跟自己的处境很相似. 伐木工失去的孩子.不幸的
牧鹅女.受虐待的继女.囚禁在巫婆小屋里的小女仆——所有这些,对莉娜,对采石场
旅馆这位过劳的厨房女工来说,只不过隔着一层透明的纸. 而且,每当情况危急的时
候,善良的精灵或者英勇的王子总会来搭救.
于是,在这个吃人妖魔城堡里,莉娜受制于可恶的魔法,依赖着格林童话,期盼善的
势力终将获胜. 然而,一天前马洛尼太太在莉娜的房间里发现了这本书,并把它拿走
了. 恶狠狼地说,仆人们晚上不可以读书,否则,会造成睡眠不足,第二天干活没有劲.
难道一个只有11 岁的人,远离妈妈,没有时间玩,没有格林童话能过日子吗?你不妨
试一下,看看这有多困难.
莉娜的家在得克萨斯,佩德纳尔斯河岸边的一个小山窝里.住在一个叫弗雷德里克斯堡
的小镇上. 镇上的居民都是德国人。一到晚上,他们就围坐在人行道上的小桌旁,喝
喝啤酒,玩玩皮纳克尔牌,唱唱歌。他们都很节俭。最节俭的是彼得·希尔德斯莫勒,
莉娜的父亲. 正因为这样,莉娜被送到了三十英里外的采石场旅馆去工作。她每周赚
三块钱。彼得把她的工资也投进了他经营有道的小铺子里. 他雄心勃勃,一心想要像
邻居雨果. 赫弗尔堡那么有钱. 雨果吸着三英尺长的海泡石烟斗,一周里,每天的晚
餐都吃维也纳炸小牛排和辣味兔杂碎。如今,莉娜已经不小,可以去工作,帮助他积攒
财富了. 然而,要是你能够,你就想象一下,一个11 岁的人,被判决离开愉快的莱茵
河小村的家,到恶魔的城堡去服苦役,在那里,你得飞跑着服侍这些恶魔,他们吞吃着
牛羊,凶恶地咆哮着,一面从大鞋子上抖落白色的石灰岩灰尘,让你用疼痛无力的手指
去掸掉擦掉——而且还从你那儿取走了格林童话!
莉娜掀开了一个空盒的盖子,那个盒子原本是装听头玉米的,她从盒子里拿出一张纸和一
支铅笔,打算写封信给妈妈. 汤米·瑞恩会把信带到巴林杰邮局,替她寄掉. 汤米17岁
,在采石场干活,每天夜里回到巴林杰家去. 此刻,他候在莉娜窗下的暗影里,等她把信
扔给他. 只有用这个办法,她才能把信送到弗雷德里克斯堡. 马洛尼太太不喜欢她写信。
这一截蜡烛幽幽地燃着,莉娜急忙咬开铅笔周围的木材,开始写信了.下面就是她写的信:
最最亲爱的妈妈:
我多么想见你. 还有格雷特尔,还有克劳斯,还有海因里希,还有小阿道尔夫。我累
死了. 我很想见你. 今天,马洛尼太太打了我耳光,还不许我吃晚饭。我的手很疼,
没法拣够木柴.昨天,她没收了我的书. 就是里奥叔叔送给我的《格林童话故事》. 我
看书没有碍着别人。栽拼命干活,可是有那么多活要干. 每天晚上我只读一点点. 亲爱
的妈妈,告诉你我打算怎么办吧。除非你明天派人来带我回家,否则我要到—条我知道的
河里,一个很深的地方去,淹死算了. 我猜想,投河是很可恶的,但我很想见你,而没有
别的人. 我累极了,汤米等着这封信. 要是我这样做了,你会原谅我的,妈妈.
你的恭敬的爱你的女儿莉娜
信写好的时候,汤米仍老老实实等着. 莉娜把信扔到外面,看着汤米拣起来,朝陡峭的
山边走去. 莉娜没有脱衣服便吹熄了蜡烛,蜷缩在地板上的床垫上.
10点30 分,巴林杰老人穿着长袜,走出屋子,倚在门上吸起烟来. 他朝月光下雪白的大
路上张望着,用一只脚的脚趾擦着另外一只脚的脚踝. 这一时刻,弗雷德里克斯堡邮车
该啪嗒啪嗒沿路过来了.
巴林杰老人才等了几分钟,就听到了弗里茨的小黑骡车队响亮的蹄声. 不一会,一辆带蓬
的轻便货车便停在了门前. 弗里茨的大眼镜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他的大嗓门吆喝着,招呼
巴林杰邮局的局长. 送信人跳出车外,从骡子上卸下辔头,照例在巴林杰邮局给骡子喂燕
麦.
趁着骡子在饲料袋子里吃食,巴林杰老人取出邮袋,扔进车里.弗里茨·伯格曼是一个有
三种感情的人——或者更确切些,四种,两头骡子得单独考虑。那些骡子是他的命根子,
是他生活的乐趣. 排在骡子之后的是德国皇帝和莉娜·希尔德斯莫勒.
“告诉我.” 弗里茨准备出发时说,“邮袋里有采石场的小莉娜给弗劳·希尔德斯莫勒的
信吗?上次的邮袋里有一封,说是有点不舒服. 她妈妈急于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是的,”巴林杰老人说,“倒是有一封写给赫尔特斯格尔特太太的,或者类似这样的名
字 汤米·瑞恩带回来的. 你说,这个小姑娘在那边干活?”
“在旅馆里,”弗里茨好不容易找到了想说的话,大声喊道,“11岁,还没法兰克福香肠
大. 那个彼得. 希尔德斯莫勒是个小气鬼——说不定哪一天,我会用—根大棒,敲打这
个大傻瓜——从城里打到城外. 兴许,莉娜在这封信里说她好一点了,她妈妈会很高兴的
“再见,赫尔·巴林杰——夜里有寒气,脚露在外面会着凉的.”
“再见,弗里茨,”巴林杰老人说。“夜晚凉快,倒是赶车的好天气.”
小黑骡子踏着稳健的步子上路了,弗里茨时不时直着嗓子,对骡子说些温存愉快的话.
这个送信人一路胡思乱想,到了离开巴林杰邮局八英里的一大片星毛栎树林. 这时,突
然间枪声大作,火光闪闪,喊声四起,仿佛整个印第安部族都已经出动,一下子把他的
思绪搅散了. 一伙人骑着马疾驰而来,团团围住了邮车。其中一个朝前轮弯下腰,把枪
对准赶车人,命令他停车. 其他人抓住了骡子的辔头.
“他妈的!”弗里茨拔直喉咙大喊一声——“怎么回事?别碰那些骡子。这是美国邮政!”
“快点,德国佬!”一个阴沉的嗓音慢吞吞地说。“你知道吗,你被打劫了?让你的骡
子掉过头去,你从车上下来.”
汉多. 比尔劣迹多端,声势很大,打劫弗雷德里克斯堡邮车这类事,对他来说算不上什
么大动作. 就像一头狮子,在追赶同自己一样勇猛的猎物时,也许会对半路上的一只兔
子,轻浮地动一下脚爪. 于是,汉多. 比尔一伙围着弗里茨先生和平的运输工具,叫
嚷着开始取乐. 他们骑马夜袭,干完了凶险的正事. 弗里茨和他的骡子,使成了轻松的
娱乐,在经历了本行的辛苦之后,这伙人反而感到快慰了. 东南面二十英里的地方,停
着一列火车,车头被毁,旅客们歇斯底里,快运车和邮车遭劫. 这就是汉多·比尔一伙
的正经职业. 现钞与银货收获不小,强盗们便兜了个大圈子,往西穿过人口稀少的乡间,
取道格兰德河上—个可以涉水而过的地方,想去墨西哥躲避. 火车上的“战利品”,把
这些走投无路的林中强盗,变成了欢乐无比的云雀.
弗里茨气得发抖,一是因为伤了尊严,二是出于忧虑. 他把突然取下的眼镜重新戴上,
爬出车子,到了路上. 这伙人已经下了马,唱呀,跳呀,喊呀,表达着对亡命生活的满
足和欢愉. 响尾蛇罗杰斯站在骡子前头,扯了一下一头嫩嘴骡子的缆绳,落手重了一些,
那头骡子疼得后腿撅起,大声打了个鼻息,表示抗议. 弗里茨顿时气冲冲地大叫起来,扑
向身材魁梧的罗杰斯,开始用拳头猛击惊呆了的抢劫犯.
“坏蛋!”弗里茨喊道,“狗东西,你没有救了!那头骡子嘴上有伤痛. 看我不把你的
头从肩膀上扭下来才怪呢——强盗!”
“哈哈!”响尾蛇嚎叫着,放声大笑,-面低头躲避.“有人帮我治好了肩上的酸痛!”
这伙人中的一个拉住弗里茨的衣角,把他拽了回去. 随后,林子里响起了响尾蛇吵吵嚷
嚷的议论.
“去他的,法兰克福小香肠,”他喊叫着,还算和气.“就德国人来说,他还不太讨厌.
他一心护着牲口,是不是?我喜欢看到别人那么爱自己的马,即使是一头骡子也罢. 这
块臭烘烘的小干酪,虽然父亲不喜欢,倒是对我胃口,是吧?huo(口+上萑下又),嗨,
骡子哎——我可不会再伤着你的嘴了. ”
要是中尉本. 穆迪不独具慧眼,希望有更多油水,这些邮件是不会遭殃的.
“嗨,头儿,”他对汉多. 比尔说,“这些邮袋里,可能有值钱的货色. 我曾同弗雷德
里克斯堡一带的德国人做过马匹交易,了解这些家伙的习惯。他们把大量的钱,通过邮局
寄到镇上. 德国人宁可冒很大险,把一千块钱包在纸里送出去,也不愿出钱让银行来受理.”
汉多. 比尔,身高六英尺二,说话和气,行为冲动,穆迪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把邮袋
从车子后头拖过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把闪亮的刀,对准厚实的帆布袋刺了进去,只听见邮
袋吱吱裂开了. 亡命之徒围了上来,开始把信件和包裹撕开,不动声色地咒骂着写信人,
说他们像是串通一气来驳斥本. 穆迪的预言,这倒是给这种体力活添了点生气. 在弗雷德
里克斯堡邮袋里,没有发现一块钱.
“你应该感到惭愧,”汉多. 比尔口气严肃地对送信人说,“装了那么一大堆废旧纸. 可
是,这算什么意思?你们德国佬把钱放到哪儿去了?”
在汉多的刀下,巴林杰的邮袋像破壳的革一样被撕开了. 里面只装着几封信. 弗里茨气嘟
嘟的,又急又怕,眼看要轮到这个邮袋了. 此刻,他记起了莉娜的信. 他对这伙人的头儿
说,请他免了这封特殊的信.
“多谢你的关照,德国佬.”他对惶惶不安的送信人说. “我估计这就是我们所要的那封
信. 有钱在里面,是不是?信在这儿。点个火,孩子们。”
汉多找到了这封给希尔德斯莫勒太太的信,把它撕开了. 其余的人零零落落站着,把这些
揉乱了的信一封封照亮. 汉多面露不悦,默默地盯着这单张纸的信,信中的德文书写很生
硬.
“你用来骗我们的这东西是什么,德国佬?你把这叫做重要的信?这是你对朋友们耍的卑
劣花招,趁机想把信发出去. ”
“那是中文,”桑迪. 格伦迪在汉多背后偷看着,说道.
“你胡说八道,”另一个家伙说. 他年轻能干,戴着丝围巾,穿着涂镍的盔甲. “那是速
记,我在法庭上看见他们写过.”
“哎呀,不,不,不,——那是德文,”弗里茨说. “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写给妈妈的信.
一个可怜的小女孩,生着病,离开家在累死累活干. 呵!真遗憾. 好强盗先生,你们行
行好,把这封信给我吧.”
“活见鬼,你把我们当作什么人了,德国老家伙?”汉多突然说.口气严厉得惊人. “你是
不是暗示我们,这些先生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对小姐的健康不感兴趣?好吧,你别停下,
把那些潦草的字大声念出来,用简单的美国话,翻译给这群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听听.”
汉多抓住扳机保险,旋转着六发手枪,站在瘦小的德国人面前.显得又高又大. 弗里茨开始
读信,并把这些简单的词语翻成英文.
这群游民默默地站着,听得很专心.
“这孩子几岁了?”信读完后,汉多问.
“11 岁,”弗里茨说.
“她在哪儿7”
“在采石场——干活。啊,我的天哪——小莉娜说要跳河.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会跳,要是真
的跳了,我会拿枪把彼得·希尔德斯莫勒杀了. ”
“你们德国佬,”汉多·比尔说,口气很不屑,“我真感到厌烦,竟让自己的孩子给人雇去
干活,他们哪,照例该在沙滩上玩玩偶. 你们这帮人真糟糕. 我想你还是等一等吧,我们要
让你看看,你们这个古老蹩脚的国家,我们是怎么看待的. 来呀,伙计们!”
汉多·比尔在旁边跟同伙商量了一会儿,随后他们抓住弗里茨,把他带离大路到了一边,用
两根套绳把他绑在棵树上,又将他的骡队拴在附近的另一棵树上.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汉多安慰他说.“在这里绑—会儿也不碍你什么. 现在跟你打好招
呼,我们得离开一下. 别不耐烦.”
弗里茨听此这伙人上了马,马鞍发出响亮的咯吱声. 然后是喊叫声和咔嗒咔嗒的马蹄声,他们
乱糟糟地沿着弟雷德里克斯堡的路疾驰而去.
弗里茨靠在树上,坐了两个多小时,尽管绑得很紧,却并不太疼.险情之后心里一松弛,便沉
沉地睡着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最后被人粗暴地摇醒了. 有人在解开绑他的绳子.他
被拉着站了起来,但他眼睛发花,脑子糊涂,身体疲惫. 他擦了擦眼睛,看了看,发现自已
还是在同一群可怕的匪徒中间. 他们把他推上马车的座位,把疆绳交在他手里.
“你回家去,德国佬,”汉多用命令的口吻说 “你给我们带来了很大麻烦,我们很高兴看到
你还好好的. 玩儿去吧!喝两杯啤酒!快走!”
汉多伸出手,狠狠地给了弗里茨的骡子一马鞭.
小骡子们蹦跳着往前,因为能再次活动起来,都高兴得不得了. 弗里茨一路催赶着,脑子却依
旧昏昏沉沉,对这场可怕的冒险糊里糊涂.
按规定,他得在天亮时赶到弗雷德里克斯堡. 实际上,他赶着车走在小镇的长街上时已经11点
了. 到邮局之前,他要经过彼得. 希尔德斯莫勒的房子.他停下车,叫了一声. 但是希尔德斯
莫勒太太正盼着他. 他们一家人都冲了出来.
希尔德斯莫勒太太,胖胖身材,满脸通红,问他有没有莉娜的信. 随后,弗里茨提高了嗓门,
把他的冒险经历说了一遍,同他们说了一下信的内容,因为强盗们让他读过. 随后,希尔德
斯莫勒太太放声大哭. 她的小莉娜跳河淹死了!他们干嘛打发她离开家去干活?现在该怎么
办呢?再要叫她回来恐怕已经晚了. 彼得·希尔德斯莫勒的海泡石烟斗掉到了人行道上,抖
动了一下跌得粉碎.
“女人家!”他对妻子咆哮着,“你干嘛让孩子走呢?她如果再也不回家了,那是你的错.”
人人都知道,这是彼得·希尔德斯莫勒的过错,所以他们并不理睬他的话.
过了一阵子,只听得隐隐约约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在叫:“妈妈!”开始,希尔德斯莫勒太太
还以为莉娜的灵魂在叫喊. 于是,她冲到了弗里茨的带篷车后头,高兴得尖声叫了起来,原
来她看到了莉娜本人. 她在她苍白的小脸上亲了起来,紧紧拥抱她,弄得她喘不过气来. 莉
娜倦得死死地睡了一觉之后,这会儿眼皮很沉重. 但是她笑了,躺在渴望见面的人旁边. 她
睡在邮袋中间,身上盖了一套奇怪的毯子和被子,直到被周围的声音吵醒了.
弗里茨瞪着她,双眼在眼镜后面鼓鼓的.
“天哪!”他喊道. “你怎么跑进车子里来的?今天我是不是疯了,还是给强盗谋杀了,绞死
了?”
“是你把她带来给我们的,弗里茨,”希尔德斯莫勒太太叫道.
“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告诉妈妈,你是怎么坐着弗里茨的车子来的,”希尔德斯莫勒太太说.
“我不知道,”莉娜说。”可是我知道是怎么离开旅馆的。是王子带我来的.”
“我的天哪!”弗里茨喊道,“我们都疯了.”
“我一直知道他会来的,”莉娜说,一屁股坐在人行道上的一堆床单上.“昨天晚上,他带
着全副武装的骑士来了,攻下了恶魔的城堡。他们打碎了盘子,踢倒了门. 他们把马洛尼先
生扔进—个接雨水的桶里,把面粉撒到马洛尼太太身上. 骑士们一开枪,旅馆里的工人便跳
出窗子,往森林里逃跑。我被他们吵醒了,从楼梯上朝下看.然后,王子上来了,用床单把
我裹起来,带我出去了. 他那么高,那么强壮,那么好. 他的脸像板刷那么粗糙,但说话那
么轻,那么和气,还有一股酒味. 他把我放在马上,让我坐在他前面,我们夹在骑士中间,
骑着马走了. 他把我紧紧搂着,我就这么睡着了,到家才醒过来”
“胡说!”弗里茨叫了起来. “完全是童话!你是怎么从采石场到我车上来的?”
“王子带我来的.”莉娜很自信地说.
直到今天,弗雷德里克斯堡的好心人还是没有办法让她作出别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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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非侠盗,然非徒盗亦有道,且有情。
[
本帖最后由 zjabh 于 2007-10-20 01:48 PM 编辑
]
作者:
keenfighter
时间:
2007-11-1 09:09
真好,一直在找这部书,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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